今晚是坐大夜的日子,估计有不少人陪我们一起熬通宵!守夜有大姐和母亲就可以了,有客人陪着她们。大哥要招呼客人,我和两个弟弟商量着我们轮流去看井(挖好的墓地)。大家反正不睡觉,就决定一起去看井。带了两卷蚊香和几张椅子,我们靠在路边的李子树下。凉风习习,终于清静了下来。两天未曾合过眼,顿时困意来袭。眯着眼睛,散漫地聊着天,难得的休闲时光。兄弟几个由于职业发展的道路不同,也只有春节的时候才有短暂的相聚。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天南海北,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放下了面具,彼此心照不宣。聊着聊着,我竟然睡着了,直到早上三点多他们才叫醒我。因为六点是送父亲上南山的时间,前面还要备殓等工作要做。我们回家后,叫大表弟帮忙看一下井。
刚才还繁星点点,此刻又下起了小雨。幸好昨天备好了一次性雨衣。我们穿上孝衣,用枯草扎在腰上,不能扎太紧,要方便解开为宜,然后穿上雨衣。地理先生交代了送伤时队伍的排列顺序,以及端灵、端遗像等工作后,就开始了备殓前的准备工作。先在棺材底部铺上细柏树枝。然后把父亲的遗体从冰棺移到棺材内。棺材外面是漆黑色的,里面是鲜红色的。父亲的遗体四周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便用柔和的新棉絮垫在四周。准备工作就绪后,地理先生叫我们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后就要备殓了。父亲的嘴有些歪,可能是取了假牙的缘故,帽子把眼睛挡住了,我便把父亲的帽子往上移了一下。看着父亲安静躺在里面,我的内心并没有想象中的波涛汹涌,反而很平静。在我们同父亲的遗体做最后的告别后,幺叔站在棺材前面,看着父亲的遗体,足足看了五分钟左右。我甚至不敢想象幺叔当时的心情,他从浙江赶回来,代表父亲的家族来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从冷水井到石板皮、从石板皮到仰天窝,共同生活了六十多年,直到前几年幺叔到浙江去才分开。老一辈人,家族观念非常强,是我们不能理解的那种亲人的离别愁绪,我也不敢想象是怎样的一种不舍之情,才让幺叔看了那么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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