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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灌输式教学就不对?

为什么灌输式教学就不对?

作者: 芷水文心 | 来源:发表于2020-11-01 22:42 被阅读0次

    写在前边的话:

    这学期深耕了四本书,这将是自从建文带着研究会的一些同仁开始共读的第一年以来,我读书收获最大的一年。当然,收获都是主观性的,虽然此时彼时读的书大不相同,但带给我的颠覆性成长感受却是相似的。

    这学期的四本书:一本是和星空教室的家长一起阅读的阿德勒的《儿童的人格教育》;一本是学校教师共读的格兰特威金斯的《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一本是谌洪果老师每周四带着我们共读的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一本是哲学启蒙课程小组的同事们一起共读的系列丛书“儿童哲学丛书”《教室里的哲学》等。虽然前天才结束了《儿童的人格教育》,但因为有了前边《正面管教》、《解码青春期》等书的铺垫,我已经感觉到,阿德勒已经彻底影响了我作为一名教师的教育理念。而后边三本书其实才刚刚起步,但无论是每周认真准备《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的导读,还是每周提前预习《纯粹理性批判》,我都已经开始慢慢从起步的疼痛中走向欣喜,每一次的阅读越来越流畅,而三本书的彼此呼应,仿佛更能带给我启发,也更能从相互的关联中感受到意义,甚至是惊喜。如果没有指间渡的共写,我的这些都将只是一闪而过的感受,而因为有了指间渡,这些感受也都将成为我的思维轨迹。于他者无用,但可供我和建文年老之后回忆咀嚼,这就很够了。


    如果我们不要先入为主地把以下这几句话当做危言耸听之语,那这三句话确实值得我们深思:

    尝试快速灌输大量内容往往会阻碍学习,阻碍即将产生的迁移。(Bransford,Brown 2000,pp.55)

    “呆滞思想”——是几乎没有经过使用、检验或引入新的联系,直接吸收到头脑中的观点……有“呆滞思想”的教育不仅是无用的,甚至是有害的。(怀特黑德,1929)

    只强调知识内容而忽视探索过程的教育,从长远来看,对儿童是十分有害的。”(李普曼《教室里的哲学》70页)

    这是我近两周从《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和《教室里的哲学》两本不同的书里看到的三位身份不同的人所说的类似的话,作为教育者,我们确实无法将此忽略。因为我们太清楚我们的现实——我们自己的教室,我们孩子的教室,我们的很多很多的学校,此刻正在以教育之名所做的是些什么事。

    或许可以当做一个冷笑话来讲:过去在高中任教,每年新高一,都会接纳很多来自不同初中的最优秀的孩子,每次上到文言文单元,这些来自不同学校的孩子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老师,背注释吗?”在这些来自不同学校的孩子们看来,学习文言文,就是落实好三背——背课文,背注释,背翻译,至于这篇文言文本身和注释和翻译之间有什么联系,好像并不需要知道;至于学习这篇文言文的目的是什么,那大概就是背诵注释和翻译这些知识点吧;至于这些孩子们的文言阅读能力是否得到提高,在面对新篇章时就自然知道。每一届新高一的孩子都这么反应,那就说明我们的语文把碎片化的知识灌输给孩子们是课堂的常态,这确实阻碍了他们能力的迁移,甚至从长期来说,就是对孩子时间和精力的浪费 。那时,作为高中老师,我总觉得自己在做着与此不一样的事情,可是当我今天重新审视当年的自己,哪怕此刻的自己,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这样灌输式的教学(还谈不上教育),难道不是有害的吗?——忙碌了三年的,看似习得了一些文言的知识,但在文言学习上还一片空白,甚至多了些误解。

    当然,即使上边三句话震撼到了我,甚至我把它们都倒背如流,它们也未必能影响我的生活,因为我只是把这三句话当做“知识”而已,我和孩子们一样,已经进入到“被灌输”的模式而不自知。

    但是,当我今天阅读康德的“感性”与“知性”时,或许我的理解往前挪了一小步。


    当我们在说教给学生知识时,我们在说什么?考试的知识点,还是学科的能力?

    站在家长的角度,我们当然期望孩子获得的是能力。那到底真正的知(能)识(力)怎么才能获得?

    为什么灌输式教学做不到?那得问问“知识何以产生”。

    首先,知识离不开人的能动性,而我们的教学对象常常是被动的。为什么他们会缺失主动,因为他们常常迷失在局部里,找不到整体的意义。

    其次,“知识”的来源有两个方面,但我们常常舍本逐末,再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康德认为,感性+知性=知识。严格说来,还应该加上理性——未来的笔记再细谈。感性和知性就是我们获得知识的两个基本来源。

    什么是感性?

    这里的感性并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多愁善感之类的情绪,而是一种认识能力。感性是我们感受世界表象的能力,我们在时间和空间之中感受着这个世界,所有的对象以各种方式刺激着我们的内心,我们对于这些直观印象的接受性就是我们的感性。

    那什么是知性?

    此处的知性也并不指什么女性“内在文化内涵散发出外在日志”之类。此处的知性指的是我们通过人类拥有的思维的自发性,将我们通过感性获取的繁杂的各种表象通过概念的整理,进一步认识这一种对象的能力,比如我们通过感性直观了各种各样的桌子——办公桌、餐桌、麻将桌、课桌等等,我们再通过知性,把这些看似繁乱的各种桌子进行思维与概括,再赋予它“桌子”的概念,于是我们就了解了桌子的普遍性特征,于是我们就拥有了关于“桌子”的真正知识。

    这就是为什么感性和知性是我们获得知识的两种方式,与此相关的直观和概念也就构成我们知识的两个要素,而且是一切知识的要素。如果没有感性的直观,或者没有知性的概念,都不可能产生真正的知识;只有从它们的互相结合中才能产生出知识。二者本是缺一不可,那我们的教学缺了什么?


    我们的教学到底缺什么?首先缺少感性的直观,是的,对于将要学习的知识,孩子们并没有多少直观的体验,他们的起点并非纷繁的直观,而是常常一开始就面对已经被定义好的各种简化的知识,我们已经自动给他们忽略了知识一开始产生的过程,所以他们无从知晓知识的源头,也就无从知晓知识得意义何在。孩子们每天的学习之路,仿佛就是直接被扔进知识碎片的筐篓里游泳。

    那么,既然知识这么现成,至少他们能够拥有概念吧。这是不是知性呢?

    当然不是。这些概念对他们而言,有什么作用呢?这是从他们的感性直观中通过思维的自发而获得的概念吗?不是。而且,我们在教给他们零散的知识时,确实也并没有教给他们用“概念”去整合。——想到这里时,我们立刻会意了《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中为什么不断强调大概念的设计与迁移,不断强调要让孩子们去探寻大概念产生的过程。因为缺少了这个环节,就缺少了获得知识的“知性”思维过程,不可能获得真正的知识;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让他们习得真正的运用知识的能力。

    如果不追问知识产生的源头,我们会永远陷在表面的忙碌里沾沾自喜。从长远来看,不仅是无效的,确乎是有害的。

    我们的孩子,他们的人生也本是一次长跑,但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总在给孩子们划定一个固定的赛场,一个学段换一个赛场,大小不同而已。我们训练他们在赛场上来回跑,在幼儿园的赛场圈里跑,在小学的赛场圈,最美好的是到更大的大学赛场圈里去三。至于为什么奔跑,孩子们无从知晓,更不用动脑思考。试着想一想,如果一开始他们就跑在一条并不循环的赛道上,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让他们明白奔跑的意义,如果一开始他们就能通过直观感受到路边世界的变化,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如果我们就在这奔跑的途中与他对话,帮他整理所见的一切现象,获得更多对于人生的理解,那么,从幼儿园到大学,每一个孩子的思维马拉松到底能跑多远?

    无法假设,但一定超出我们的想象。

    那要怎么做呢?其实《纯粹理性批判》已经讲明了知识的本质,《教室里的哲学》已经给出了启发和思考,《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给出的大概念几乎就是对康德的最好诠释,也是最好的操作指南。

    明白了,剩下的就是用时间去践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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