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得知一向开朗的苏婉得了抑郁症，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怎么可能，苏婉那么乐观开朗的女孩怎么会得抑郁呢？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苏婉的出租房，看到苏婉躺在床上，憔悴不堪，一点都不像才二十多岁年纪的女孩，反而是三四十岁的女人，一双眼睛里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我走到她床边，她都没有发现，直到我轻轻喊了声：“姐！”
苏婉的眼神终于开始聚焦，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小晴，你回来了？”
我心里一酸，眼里蓄满泪水：“姐，发生了什么事？”
不问还好，一问，苏婉那好不容易聚焦的那点光彩又散了，神情悲伤了起来，眼泪刷刷地流下来。我慌了，“姐，你别哭呀！”
苏婉哭了好久才终于平复下来。
她说：“小晴，顾知洲不要我了。”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这六年我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只要他有困难，我毫不犹豫将自己积蓄送到他面前。那时，他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他非我不娶。”
“现在我们谈婚论嫁了，因为八万八的彩礼。他说，钱一分没有，你爱嫁不嫁。”
八万八已经是我们村里最低的彩礼了，他居然说一分都没有，还不是仗着表姐爱他，离不开他。才敢如此嚣张。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脱口而出：“姐，这种渣男不要也罢。”
苏婉抹了抹眼泪，又说：“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去相亲了，还一口答应那个女孩给18.8万彩礼。我质问他什么意思，他、他竟然说‘既然你可以讨价还价，我为什么不可以货比三家’！”
说到这里，苏婉有点说不下去了。我气得一脚踢翻了旁的边椅子：“渣男。”
苏婉泪眼模糊地看着我，“小晴，我就那么差劲吗？我陪了他六年呀！”
我用力握住苏婉的手：“姐，你很好，他就是个渣男，根本配不上你。”
02
苏婉是我表姐。
小时候父母在外地打工，我经常被寄住在大姨家里，我和苏婉，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像亲姐妹一般。但姨父并不十分待见我，大姨也总归更加心疼爱护苏婉。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但是，苏婉比大几岁，她比大姨对我还好，总像护着小鸡一般护着我。她时常背着姨父他们悄悄给我买小孩子喜欢吃的糖果、小玩具。
我人生中的第一件内衣是她买的。第一次来大姨妈，是她告诉我，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是她给我买的卫生巾。
我时常觉得，她不像姐姐，更像妈妈。
小时候是她护着我。现在，我长大了，我要护着她。
我看着泣不成声的苏婉，握紧了拳头，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03
在苏婉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对顾知洲有了大概的了解，我心里很快有了一个大胆的复仇计划。
几天之后，苏婉的情绪稍微好了些，我就带她，搬进了一个高档的小区，我还租了一辆价格不菲的保时捷。同时，我摸清了顾知洲的行踪。
他每天中午都会经过一条幽静的小路，去某餐厅吃午饭。
这天，我远远看到顾知洲又走到了小路上。我抓住时机，赶紧从后面跑了过去，拉住他，往墙边靠，焦急又小声道：“帅哥，后面有人追我。麻烦抱着我，别让他们看到我，求你了！”
刚说完后面两人就追了过来，我赶紧低下头，躺在顾知洲怀里。他们看了顾知洲一眼，小声嘀咕：“人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说着又往前跑去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到，我才从顾和洲怀里钻出来。“那个，不好意思哈，谢了！”
顾知洲还没有来得及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我已经风一样跑开了，只留给他一抹倩影。
本以为我们之于对方就是一个路人甲，却不曾想我们那么有缘。
几天后，我在一家餐厅门口，被人撞了个满怀，瞬间摔倒在地上。对方赶紧过来扶我，嘴里说着：“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一看，惊讶道：“怎么是你？”
顾知洲也认出了我，惊喜道：“是啊，好巧。”
“你也来吃饭？”
我点头。他说：“那，我们一起吧！”
吃饭的时候，我说：“这顿饭我请，那天还好遇到你，不然就麻烦了！”
顾知洲一脸关心：“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手一摊，“没事，就是我爸。非要让我嫁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还说是为我好。哼，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为了联姻。我才不要成为他事业的牺牲品。”
“哦，原来如此！”顾知洲恍然大悟：“不过，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的。”
我嘟嘴：“我不管，我才不要嫁给陌生人。我要嫁给爱情。”
“那，以茶代酒，祝你早日遇到爱情。”对面的顾知洲拿起茶杯和我碰了一下，又说，“茫茫人海，我们能在人群中多次偶遇，是难得的缘分！”
我喝了一口茶，朝他眨眼，“是啊。如果我们能再次偶遇，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04
周日的时候，我独自去爬山。
在凉亭休息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顾知洲，我走过去：“嗨！好巧啊，我们又遇到了。”
顾知洲眼神一亮：“呵，好巧。”
“知洲，这是？”旁边一道女声响起，我这才注意到他身边有一个女伴。
“江晴，一个朋友。”顾知洲向女孩说道。接着又向我介绍：“宋晓思，我、女朋友。”
宋晓思就是顾知洲的新欢，也是压垮苏婉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错，宋晓思就是顾知洲愿意出十八万八彩礼的相亲女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身白色的运动衣，头发高高盘起，鹅蛋脸，皮肤白皙，可能因运动，脸颊泛起点点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漂亮。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和表姐一样傻，能看上顾知洲这种渣男呢！
我假装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又回到凉亭继续休息。
顾知洲喊我：“一个人吗？要不一起？”
我有点失魂落魄：“不了，我准备回去了。”
凉亭偶遇后，我和顾知洲很久没见了。再次遇见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那天，我又在那家餐馆吃饭，还是坐在曾经和顾知洲一起吃饭的位置上。
顾知洲进来的时候，看到我在喝酒。他自然地坐到我对面，皱眉道：“怎么大白天也喝酒？”
我趁着酒意：“我想你。好想好想。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跟自己说，如果我们能偶遇三次，我就向你表白。”
“没想到，我们还真偶遇了三次，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有女朋友了。”
“看来，我还是听我爸的话，回去联姻吧！”
我又喝了一口酒，黯然神伤：“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如果第三次偶遇，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吗？我喜欢你。这就是我的秘密。”
顾知洲看了我好一会，说：“小晴，其实我也喜欢你。只是怕你看不上我，一直没敢跟你表白。我从没见过似你这般肆意洒脱的人，你漂亮又张扬，明媚又热烈。我怕我配不上你。”
我眼神亮了起来：“真的吗？”
转瞬就暗淡下来：“哼！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来哄我。”
顾知洲急道：“宋晓思是家里安排的，我并不喜欢她。如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回去立即和她分手。”
我疑虑：“你确定？”
“确定。”
“那我等你好消息。”我说着，嘴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顿饭，我们俩都吃得心情愉悦。
05
然而，我还没有等到顾知洲的消息，却等到了宋晓思的信息。
她说：“江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和顾知洲分手的。”
我委屈巴巴：“可是，他说他爱的人是我。只是你是家里安排的一个对象而已。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求你成全我们。”
宋晓思冷哼：“他爱你？他不过是爱你的钱罢了。等他遇到比你更好的，你就是下一个我。你等着瞧吧！”
我没有回信息。
顾知洲确实长得很好看，帅气又儒雅。哪怕家境很一般，依然能让不少女孩心动。难怪苏婉六年如一日，甘心情愿为他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现在又来一个宋晓思，果然女孩们都前仆后继啊！
我将我们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顾知洲。
接着给他发信息：“洲哥哥，晓思姐说的不是真的，对吧？”
顾知洲秒回：“当然不是。她就是恨我不爱她，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别信她。”
我可怜巴巴：“洲哥哥，长这么大，你是我第一次心动的男人。只要你真心爱我，我就很开心。但是我不愿意让你为难。晓思姐是个好姑娘，我愿意成全你们。”
以退为进，男人最容易心软了。
我又适时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顾知洲可见的朋友圈：一张我坐在保时捷里的自拍照，配文：“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果然顾知洲的电话打过来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小晴，我喜欢的是你。真的。宋晓思我会处理好的，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装可怜：“真的吗？但是，我怕我等不了了，我爸找到我，就会把我带回去的。”
顾知洲秒回：“傻瓜，当然是真的啦！”
我破涕为笑，给他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包。
好在别看顾知洲长得儒雅，倒是个有手腕的人。不过一个月，就告诉我，他已经恢复单身了。
我便如愿和他在一起了。
随手就给宋晓思发了一张我和顾知洲在一起的照片，宋晓思只回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06
我们在一起后，顾知洲对我热情似火。
我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我们一起逛街，看到一个包，特别好看，忍不住拿起来看了又看。
顾知洲问：“喜欢这个包？我送你吧！”
我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洲哥哥。”
顾知洲皱了皱眉，也许是想起苏婉了。每次苏婉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就假装殷勤：“喜欢吗？我送给你。”苏婉总是很懂事：“我就看看而已。”然后赶紧拉着他赶紧离开。
这招对苏婉屡试不爽。
可我不是苏婉。
顾知洲只好去买单了，一个包三万块，我估计他的心都已经在滴血了。但是这只是开始，我挽着他的手，撒娇：“洲哥哥，你真好！”
但是喜欢东西，只要想起苏婉，我就拿得毫不手软。每当他有些犹豫的时候，我就假装说，“洲哥哥，我自己去付款吧！”
顾知洲为了显示他对我的爱和面子，就只能忍痛抢着去刷卡。
短短三个月，我就是刷了他十万有余了。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拿回了苏婉当初心甘情愿给出去真金白银了。
没错，我那善良、又傻乎乎的表姐。
第一次不小心听到顾知洲打电话找人借钱，被拒绝了。就屁颠屁颠地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顾知洲。
当时的顾知洲抱着表姐，喃喃道：“婉婉，你是世界最好最好的姑娘，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等我赚到钱了，一定娶你回家。”
苏婉就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六年间，苏婉自己省吃俭用，除了补贴家用，还不时在顾知洲的卖惨下，三两万、两三万地给。因为觉得迟早都会结婚的，也从没有想过写个借条什么的。
六年期间，苏婉单单是给顾知洲的钱，就有十万上下了。
苏婉有一次甚至听到顾知洲的母亲对别人炫耀：“你们家儿子谈个恋爱总说没钱，还是我儿子厉害，谈恋爱了拿回家的钱反而更多了。”
07
热恋的苏婉不以为意，后来想起他妈的这句话，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谈婚论嫁时，苏婉向同居了六年的男朋友顾知洲，委婉地表达了家里要八万八的彩礼。一向对自己温柔体贴的顾知洲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就发飙了。
他看着苏婉冷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图，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苏婉，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那么贪财！”
苏婉看着他，眼泪一串串掉下来：“彩礼是我们村的风俗，八万八已经我们村里最低的了，如果没有彩礼连我爸妈在村里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八万八彩礼？你们家这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呢！一直觉得你懂事，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告诉你爸妈，彩礼一分没有，爱嫁不嫁。”
苏婉怔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还是那个曾说着非她不娶的男人的吗？
顾知洲向前两步，凑到她耳边，轻蔑地说：“你和我同居了六年，出去和二婚有什么区别呢？”
“再说一件衣服被人穿了六年，你觉得别人还会穿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后来，苏婉离开时，也曾试过讨要回自己的钱：“顾知洲，这婚不结就不结了，那你把这些年我借你的钱，还给我。”
顾知洲很无耻：“你给我的，就是我的。再说，这些钱还不是用在了我们共同的花销上，哪还有钱给你？”
苏婉说不过顾知洲，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
还好，现在总算拿回了苏婉的血汗钱，是时候收网了。
08
说实话，顾知洲这么抠搜的男人，不过三个月，能被我刷爆卡，其实挺难得的。
之前，他跟苏婉恋爱，总是变着法子让苏婉为他出钱。而今，他同样是恋爱，不过是换成了我。凭什么他就得为我花钱了呢？
不过是因为，在他眼里，我是富家千金，攀上我，他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所以他不得不先花点小成本。
这也就是俗话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可惜呀！我偏偏是那头他套不着的狼。
这天，顾知洲约我去海鲜酒楼吃饭，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小晴，我年纪不少了，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双方父母？”
我一愣，“可我们相处的时候那么短，彼此都还不太了解呢！”
顾知洲有点急：“小晴，你是不是不爱我？”
“如果你爱我，肯定会忍不住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可你，从不肯带我上你家坐坐。更不肯将我介绍给你的家人。”
也是，这三个月，我们有拉手、亲吻。
当然，我偶尔也会在他家过夜，每次他醒来抱着我，我还跟他撒娇卖萌，他以为我们已经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实质上，每次我都提前给他下药了，我们躺着什么也没有干。
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恶心。每次回到家都得洗澡半天。
苏婉看我这样，总是很担心地握着我手心，说：“小晴，你不要为了我搭上了你自己。只要你好好的，我啥都不计较了。”
自从我陪在苏婉身边后，苏婉的情绪好了很多，我很欣慰。
但是这一口气，就算苏婉咽得下，我也咽不下。再说，戏台已经搭好了，哪有不上台的道理。
我宽慰苏婉：“姐，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每次送我回家，顾知洲都在小区门口依依不舍：“小晴，你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偏不给他如愿，“好困”“家里今天来客人了”“我下次去找你。”等等。
顾知洲有点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倍对我好。
但是此刻，我看着顾知洲，认真道：“洲哥哥，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在乎我的家庭？”
顾知洲赶紧否认：“傻瓜，我当然是爱你呀！”
“那如果我家很穷？你还会爱我吗？”
顾知洲可能觉得是我在考验他，毕竟，我开着豪车，住着豪宅，身上穿戴也不差，买东西更是眼睛都不眨。还有第一次遇见的场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看到的。
他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当然。”
“真的？”
顾知洲信誓旦旦：“真的，比珍珠还真。”
我很开心，点了这里最贵鲍鱼、刺身等菜品
这次约饭，就在顾知洲信誓旦旦中结束。
9
戏台已经搭好了。
顾知洲再一次提出想见我家人的时候，我终于答应了。
我们开着车，一路往一栋别墅开过去。走到别墅前，顾知洲正想停车。我说：“不是这里，往前开一点，就前面那一栋。”
顾知洲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到一栋破旧的小楼，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连油门都忘了踩。
我说：“愣着干啥，走啊！”
顾知洲最终还是开了过去。
在小楼门口停好车，顾知洲提着贵重的礼品，跟着我进去。
我们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一个五十多岁、胡子拉渣的男人就冲着我吼道：“死丫头，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你看你妈都病成啥样了？”
只见客厅的轮椅上坐一个五十出头的妇女，面无表情地坐着。看见我回来，也不说话。
我走到轮椅前，蹲下：“妈，你好些了没？我回来看你了。”
我妈还没有说话，我想哄我妈开心，赶紧说：“妈，我带我男朋友回来了，他人很好的，家境也好。”说着回头想去拉顾知洲。
却见他已经退到了门口。我跑过去，拉住他：“洲哥哥，你干吗？”
顾知洲终于发飙了：“你好意思问我干吗？”
他指了指我爸，又指了指我妈，失控道：“江晴，这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人？你这个骗子。”
我对上他的眼睛：“我骗你什么了？”
他一把推开我，“你不是富家千金吗？你不是说你爸要抓你回去联姻吗？”
“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富家千金，我爸确实要抓我回来，让我嫁给一个老头，就是想换彩礼给我妈治病。我不想嫁给老头，如果我们结婚我爸就不会再逼我了。”
顾知洲一时无言以对。
我继续说：“你说，你不会嫌弃我穷，我才满心欢喜地带你回来见家人的。我有了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爸就不会再逼我嫁给老头了，我们结婚吧？”
顾知洲回过神来：“结婚？你做梦吧！”
我瞬间红了眼：“洲哥哥，你说过，你爱的是我这个人，难道，你说的都是骗我的吗？”
我爸见我们吵架，顾知洲又一副要走的架式，赶紧过来，劝说道：“小顾呀！年轻人别冲动嘛，两口子有误会正常，坐下来说清楚就好了。”
顾知洲见状，生怕被我家里人赖上了，也顾不得跟我吵，只留下一句“江晴就是个大骗子，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说完拂袖匆匆离去。
直到顾知洲的车子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我才哈哈大笑起来，屋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就连坐在轮椅上的妇人，也都站起来拉我的手了。
我们正准备泡茶，好好聊聊时，我又听到车子的声音，跑到门口一看，顾知洲又回来了。我们都有点慌了，难道顾知洲看出什么了？
大家赶紧各就各位，妇人又面无表情坐回到轮椅上，男人又一副无赖样。
我迎了出去，开心道：“我就知道洲哥哥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顾知洲却不理我，径直进屋，拿了他刚刚带来的礼品，绝尘而去。我知道顾知洲抠门，利益至上，没想到竟然这么抠门，还脸皮特厚。为了拿回礼品，竟又特意回来一趟。
10
我将事情告诉宋晓思的时候，她笑地前俯后仰。
没错，我和宋晓思早就联手了。
爬山时遇到，其实是我和宋晓思第二次见面了。在了解顾知洲的所有行踪后，我首先找上了宋晓思。
宋晓思不了解顾知洲，她对顾知洲原本是有好感的。他长得帅气儒雅，平时对女孩温柔有礼。直说十八万八彩礼，他也眉头都不皱地答应了。
她原本以来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却不曾想，竟是个表里不一、自私冷漠的渣男。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苏婉。
再说我们都是女孩，女孩帮助女孩理所应当。同时她敬佩我为苏婉报仇的勇气，也看不惯顾知洲的行径，还能为自己争取利益。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我们一起联手设计了顾知洲。
那时宋晓思已经和顾知洲在一起了，而我却不断地频繁地示爱。顾知洲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但他的圈子就在这个层次，如果不是偶然，他几乎没有认识富家千金的可能。
何况我这个富家千金，还年轻漂亮，张扬又热烈。最重要的是，对他一见钟情。
顾知洲感情的天平，早就倾向了我这一边。奈何宋晓思却不肯分手，顾知洲第一次觉得有时被爱也是一件麻烦事。他权衡利弊，最终为了让宋晓思自愿离开，支付了一笔高额的分手费。
这次顾知洲见到的我的父母，也是宋晓思安排的，她是本地人，安排起来很简单。
回去之后，顾知洲就发信息来，正式宣布和我分手了，并且让我归完他买给我的那些东西。我只回了他一句：“分手就分手。但是礼物是你主动送我的，凭什么还给你。”
他吼道：“你这是骗婚。”
我笑道：“我怎么骗婚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富家千金呀！再说，你说过你爱的是我，哪怕我家里很穷，你还会爱我的。结果呢，看到我家的情况竟然撒腿就跑。我还没有说你骗我呢！”
“洲哥哥，要不我们还是不分手了？只是我妈生病了，急需一笔钱住院。要不我们赶紧结婚吧，彩礼不高，就十八万八，你觉得怎么样呢？”
他果然说了我想象中的那句话：“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见我不说话，又放了一句狠话：“你别想抵赖，你这就是以恋爱为由骗钱，我要去法院起诉你。”
去吧！反正他又没有大额转帐给我。买的包包、项链，首饰之类的，都是直接在商场支付的，算是情侣间的正常赠予。法院也不会支持他的。
我想他也不好意思闹起来，不然被笑话的，反倒是他自己。
抛弃相伴六年女友，自以为攀上了富家千金，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饭后谈资，估计他找女朋友都难了。
11
既然事情已了，我也懒得去应付顾知洲，所以我准备带着苏婉离开这里。何况苏婉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六年，处处都是她和顾知洲的影子，尽管知道了顾知洲的真面目，她依然很低落。
然而，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天。
顾知洲找上了门，碰巧看到拉着行旅离开的我们。他愣了片刻，反应了过来，赶紧拦住了我们：“好啊！好得很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呀！”
我们都没有否认，事情到如今，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被人给耍了，让他也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风水轮水转，古人诚不歁我也。
我看着顾知洲，冷冷说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顾知洲并不让道，依然拦着我们，却对着苏婉吼道：“苏婉，你看着我被江晴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开心？”
“那是。”苏婉笑笑：“你当初一次次看我将所有积蓄都给你，你不开心吗？”
苏婉向来温顺，忽然伶牙俐齿起来，顾知州一时不适应：“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以前是我瞎了眼，错把垃圾当成宝。现在治好了。”
趁顾知洲愣神的片刻，苏婉拉着我越过他，径直走了。
身后传来顾知洲的狠话：“江晴、苏婉，你们都给我等着。”
我们头也没有回。
看苏婉如此决绝，我想她应该已经走出来了。
一段只付出不求回报的感情，注定是要失败的。当你付出一次，两次的时候，他是真的感动。但是当你无数次的付出时，他会觉得理所应当。
一旦你有所要求，他就会觉得你变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难道之前因为爱不求回报的你，都是装出来的吗？
他甚至会庆幸，幸好早点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终于可以及时止损了。
所以，无论爱情、友情，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付出，最终感动的只是自己。
苏婉经过这段失败的感情，相信未来的她，能够遇到更好的人，明白感情不仅是付出就可以的。对自己好，适当地让对方为自己付出，对方才会懂得珍惜自己。
人性就是如此，无论男女，只会珍惜自己花了心血的东西，花的心血越多，便越珍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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