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不敢喝酒,不敢在河边走,过马路也要小心翼翼,我很怕自己想不开。
9月23日,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很想你啊”,“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距离我们真正分开,还不到一个月吧。
三年前,我大二,她大一,我没想过和她能走这么远,三年后,我没想过和她结束得这么快。她是我初恋。
听到她有新男友的时候,突然心跳加速,胸闷气短,全身乏力,然后小腿开始抽筋,不受控制。心头压了一坨石头,情绪在堆积,但那一瞬间哭不出来,然后开始拼命呼吸,大概过了20秒吧,气顺了,第一反应,不敢相信,问她的两个闺蜜,得到肯定的答案,“是真的,就最近的事”。于是礼貌地回了一声“好”。
瞬间崩溃,嚎了出来,眼泪随着哭声在流,但心头那口气,没有因为嚎叫释放出来,反而愈加压抑。
从来没想过,感情的结束,会是一瞬间的事。我以为,这次也像原来一样,只是暂时的分开。
然而不死心,继续追问“真的喜欢他?你确定?”“喜欢,我觉得他会对我好。”我开始相信,完了。
真正分开不过半个多月,藕断丝连,但这一刀下来,纠葛被一分为二。刀口锋利,我这半还在滴血,她那半却雀跃着伸出一只只触手去拥抱新的生活。
恼羞成怒。“既然这样,我也没理由再替你还手机的分期了,还差3400,另外,借你爸妈的2万,你也尽快吧。”她的回应干脆“我一时也没那么多钱,我尽快凑给你。”瞬间又他妈的觉得自己不是男人,真他妈狭隘,“我就气头上的话,你知道,我不着急用钱,你有了再给我都行。”
“没事,你不说我都会尽快的,只是你催了,就加快我的步伐而已。”然后支付宝到账1000,“先还手机的吧,另外的2万我会给我爸妈说的。”完了,真的完了。这种时候,用钱来逼对方,怪不得她会离开吧。
她见过我爸妈,去过好几次我家。我妈虽然嘴上没怎么说,但我知道,她一直很喜欢她。前几天,我跟我妈说已经分手的时候,她还跟我说“儿子,男人低个头没什么的,不要留遗憾啊,你是不是要求高了?”妈,难道我跟你说,这次是她对我说对我没感觉,不喜欢我了吗?
身边人问起,我都说,和平分手,顺其自然理所应当的那种分。也许是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尊,也许是为了维护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不想说,这次我是被甩的一方啊。
半年前入职,跟老板说明后年就结婚了吧。三个月前租房子,找个一室一厅,离她近一点,方便点回家的那种,一个人,白天上班,晚上看房,相中现在的房子。然而她依旧只能每个周回一次。我在市区,她在郊区,住公司宿舍。要是当初我极力反对她去入职,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正式知道完了后的第二天,她过来拉行李,让我回避一下,出门河边呆了两小时,抽了半包烟。回来的时候,家里基本没变,客厅的桌上,还有她上次回来的时候,给她倒的没喝完的水、卷起来的没贴完的寻猫启事,原封不动,唯一多了一把钥匙,静静躺在那里。
当天,没吃饭,吃不下,晚上的时候还是饿了,点了外卖,刚打开闻到油味,差点吐出来,便也摆在一旁。
憋了一天,最终还是无法压抑,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跟朋友说分手的事。她例行安慰,然而我知道自己并不需要,说出来,哭一阵,然后捡起外卖扒了两口,后面的事,我就断片了。
过去四五天,每天都很自责,为什么总要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这个人人都懂的道理,却要亲尝苦果,方才明白。
我的反思从跟她闺蜜确认事情的时候开始“很明显,你们出了问题,但双方都没很好的解决。我知道你难过,大学里我也见她难过很多次。”很多次,对啊,感情从来不会瞬间结束,只是我没有意识到抽丝剥茧的这个过程,她大概是我一步步推远的吧。
从她3个月前入职开始,其实我们已经露出了分开的端倪。工作上有难处,然而我从来帮不了她,我以为自己是为她好,让她更早去适应工作,却不理解,她需要的是我的帮助,是一个肩膀,一个依靠。
一边是更成熟的,在身边随时可以提供帮助的追求者,一边是幼稚到不懂女生心思,更不能让你依靠的男生。答案不言自明。
毕业后,她让我存钱,规定一个月只能吃一次牛排,于是拿着5000不到的工资,10个月存了3万块,舍不得花钱,我总共2双鞋穿3年。毕业这一年不宽裕,但是很开心,我不知道以后怎么找愿意这样来管我的女生,愿意跟我过这种日子的女生。
她曾无数次说过,我不跟她吵架的时候,都是一个好男朋友,然而毕业前吵架就不理她,毕业后不怎么吵架了,距离竟变远了,哀莫大于心死吧。
四天了,我特别怕周围没有熟人,我在上班的公交上哭,在回家的大街上哭,在吃完午餐后坐在马路边哭。这个城市,唯一不好的,就是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在。
晚上在家,情绪到达临界点的时候,甚至会突然嚎着哭出声,说来也奇怪,顶多5秒,眼泪一流,又淡然的继续加班做事。
我不敢跟朋友提出陪我喝酒,我怕失态,我怕酒量本来就差的我不小心喝死。我不敢走在河边,过马路也小心翼翼的看红绿灯,我怕自己一个念头上来,就和这个世界说拜拜,可好像我也很怕死。
这几天晚上都会做梦,她就像一个梦魇,始终缠绕挥之不去。但现实里与她的回忆,却开始很不清晰,要拼命才能想起一两件事。床头柜上她的照片都被收走,收纳箱里送她的公仔却被留下。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真的空落落。
明明我们曾讨论过买房子,明明我们已经把对方当家人。但真到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往事,宛如一串多米诺骨牌,最后一张倒了,前面的便也再无存在的必要。
8月31日,我跟家里的猫说:“你知道吗,妈妈不要我们了。”说完我就哭了,第二天一早,猫也跑了。
9月23日,明白再无可能后,知道她第二天要来搬行李,我居然想跟她说:“你顺便帮我看看桌上我买的那双新鞋,好看的话,我就不退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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