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小疯
引
衍国都城陷落，周边大小城池或败或降，唯穆阳城尚在抵抗。
正文
夜雨声烦。
店小二用手撑着下巴，在角落不住打磕巴，老陈平静地拨着算盘。
其实也没有什么账目好算的，前方战事吃紧，店里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什么人来了。
“掌柜，来杯忘归！”
老陈抬头一看，正瞧见一墨衣人除下斗笠落座，短剑一摘，随随便便扔在了桌子上。
忘归吗？老陈放下算盘。
忘归是酒，酒量再好也只能饮一杯，否则便会昏睡三日，无法唤醒。
看看终于趴在桌上睡死过去的伙计，老陈摇摇头，默默打了酒送到客人桌上。
“客官来点小菜？”
“不必麻烦了。”
墨衣人默默饮着酒，伙计的鼾声时强时弱，老陈的算盘珠子拨的时轻时重，一时无话。
戌时已过，冷雨黏连，沾湿了心底的烦闷。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穆阳也陷落，如果主街被占领，如果小店也不在了，那以后去哪儿？自己已经在这儿呆了三十年了，人老了，也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可是，又能怎样呢？
“唉……”老陈想着，不禁叹息出声。
那墨衣人持杯的手却是顿了顿，夜风卷起桌上短剑殷红的穗子，露出一个“燕”字。
“忘归，好酒，一别三十载，忘却故人归。”
墨衣人仰头一口饮下，酒味甘醇，入喉苦涩。
老陈看着他，忽然心头一阵怅然，半是疑问半是无奈地自语：“穆阳，还守得住吗…”
墨衣人握剑站了起来，放下一块碎银，沉默半晌：“穆阳不会放弃抵抗。”
说罢拿起门边的斗笠，静静走入雨中。
老陈擦了擦眼睛，也打了一杯酒，慢慢饮下。
夜雨不绝，穆阳还有明天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