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传宗接代
平静之中带着一股子坚韧,她是经过好几个不眠之夜的深思熟虑,才下的这个决定。
虽是艰难,但她还是说了。
也许,这样对彼此都好。
他惊呆了,为这句话彻底震了个清醒:“我不同意,好端端的为何要分?”
妻子瞥了他一眼,刚止的泪又涌了上来:“你觉得我整天这样算是好的吗?”他将她拥入怀,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加倍温柔:“我知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苦,我一点也不怕,我害怕的是,不能给你生孩子,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在那个封建的年代里,没有子嗣传承香火,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一般人总要把这些过错归咎在女人身上。
“有没有孩子,那是命,我不强求。”
“可是我怕,我怕百年之后被人截着脊梁骨骂,骂我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顿了一会儿,又说,“你去找个能下蛋的过活吧。”
丈夫想笑,却及时忍住:“咱们人类是不会下蛋的。”
“水源!”她正色喊了一声,这是多次同床异梦以后最最真诚的一次剖心挖肺的交流,“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考虑,明天我就搬出去。”说完,她也背过了身躯,眼睛里滚出来的雨,一片又一片湿了枕头。
这一宿,大夫辗转难眠。
茶女反而睡得极死,也很安稳,三年了,第一次这么轻松的睡上一个安稳觉。
原来想要踏踏实实、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就是放下一切这么的简单。
她把决定权交给了丈夫,她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
茶女刚起床,还没有洗漱,李母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了一大碗苦药,说是喝了对她身体有好处的。
她还能喝吗,就是身子没有问题只怕也会被婆婆这样的折磨给喝出问题来的,讨救兵般望了丈夫一眼,看他怎么说。
大夫瞥开头,无言。分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舍不得。
“看什么看,赶紧的喝了,然后给李家生一个大胖金孙。”
李母的话,永远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判官手里的催命符,生死簿上注定了你要死,就不会让你多活一缕香的时间。
大夫走到母亲面前,张了张嘴,还是喊了出口:“娘,药先放这里吧,花她刚起来,空腹喝药对身体不好,一会我劝她。”
儿子是大夫,对儿子的话,母亲不会置疑,边离开边说:“那你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
李水源点了点头,“我会的,你放心吧!”得到儿子的保证,李母的一颗心总算是安了些,出去后,转过身子,把手将门引闭。
茶女怒哼了一声,离开梳妆台前的矮凳,就要离开这个家。
以前的大夫虽然孝顺,也很听李母的话,但大都在两人有分歧的时候应付一下而已,从不为难妻子。但是今天,她听出来了,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况且昨晚她又提出了分手的事,换作任何一个男人,这种事都不允许自己的婆娘先开口,要分,那也是男人的权利。
大夫拉住了她。
“你这是要干什么,放手,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今以后你我,你是你,我……”
“嘘!”大夫噤了一声。
茶女很生气,争开了他的手:“你不会真逼我吃这该死的药吧?”大夫没有答她,听母亲的脚步声已经离开了这所院子,忙把窗户打开,端来药就浇入一盆白毫茶里,末了,回眸一笑:“这不就好了吗?”
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丈夫的得色,暗地里给了三十二个赞,真聪明,以前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白白遭了那么多年的罪。
“那,现在你还要和我分手吗?”
茶女又愣了愣,傻傻地挠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看似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其实一样也没有解决,那就是,她不能生,“总不至于让我躺在床上假装怀孕,然后抱来一个孩子养吧?”
丈夫双掌一击,大加赞赏:“这个主意好!”茶女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打量了一会才说:“不是你的骨血,你也能接受?”大夫心中一痛,脸上却强作欢笑:“你不是喜欢孩子吗,那咱们就去领养一个吧。”
茶女立即反驳他道:“打住,不是我喜欢孩子,喜欢孩子的是你母亲。”
他也知道抱养一个孩子,血缘观念重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以前看着妻子喝那么多要人命的土方药时,这个念头他也曾有过,只是不敢轻易吐露出来。
经过昨晚,妻子摊了牌,他知道他再也别无选择,要想把妻子留下,这是唯一的一个可行的方法。但要欺骗母亲,他又有些犹豫,再观妻子喝药痛苦时的埋怨,他又于心不忍。
“你想清楚了,真的要这样做吗?”
大夫眼也不眨一下,气顺字正:“我想得很清楚。”妻子踮起脚尖,展动樱唇在丈夫的右脸颊上轻轻香了一个,男人拦腰一抱,把爱妻推倒在榻,爬了上去。
妻子面上一红,略作推拒:“你疯啦,现在可是大白天。”想到佣人都在外面干活,而自己则和丈夫在里面“干活”,念到羞耻处,只觉得脸颊打个鸡蛋也能煎成荷包。
丈夫岂容妻子胡思乱想,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衣服剥光,又除下自己的。右脚一钳扯,帐幔散下,遮住了二人身影,鱼水浅戏之歌悠悠然地开始在弹奏……
自那日后,李府传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性消息。大夫的娘子,李母的儿媳,她怀孕了。
老人家盼孙这么多年,头发不知愁白了多少根,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头脑一阵发热,禁不住热泪盈眶,快快给祖宗上香。
茶女挨着丈夫悄悄地说,“想不到娘今天这么高兴。”
“那当然啦!”大夫抿着唇在说笑,丢给妻子一脸的俏皮,“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可是怀了我的孩子,李家的香火,她的孙子,娘她老人家能不开心吗?”
茶女闻言不忿,努嘴一撇,正要反驳,唇上已被一只大手指竖立:“嘘!”害她到嗓子口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难受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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