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62)

【长篇小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62)

“妈，我是这样打算的，”王霞回看母亲一眼，继续道：“如果这次小雪的奶奶醒过来，无论留有后遗症还是没留后遗症，她这么大年纪，已经离不开人的照顾，她现在必须要依靠国家养老了。现在农村都有养老院，像小雪的奶奶这样现在没儿没女已经符合国家五保户条件，她完全可以去养老院去养老的。”

“万一她不去养老院怎么办？”王奶奶一边吃饭一边问女儿。

“等她醒过来，也要告诉她，小雪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小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小雪完全有理由可以不养活她的！既然秘密已经公开，我想那老太婆不至于再厚颜无耻地纠缠小雪吧。”

“这个很难说，我看那老太婆就是难缠的鬼！”王奶奶气呼呼地回应女儿一句。

“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走法律程序的！我不相信那老太婆还能无法无天了！”

“唉！现在也只有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王奶奶无奈地长叹一声，又吃了两口饭。

吃过午饭，王奶奶坚持不愿离开医院，王霞看到母亲一脸倦容，也不忍再让她老人家来回折腾，就把小雪病床下面一个简单的小陪护床拉出来，让母亲躺下休息休息，她则坐在小雪旁边照看着小雪。

王霞坐在小雪床头，看看小雪，又看看母亲，她忽然感觉世上的事真的好奇怪，母亲和小雪原本是两个不想干的人，怎么就纠缠在一起了呢。回想自己的女儿海燕小时候，母亲也没有像对待小雪这样上心过。难道是自己陪伴母亲的时间太少，母亲感觉孤独，小雪正好补了空缺？

说实在的，小雪和母亲生活的这十几年，自己确实陪伴母亲的时间太少，除了逢年过节回老家看看她老人家，有时小雪生病母亲打电话让她回去，平时还真没怎么回去过，想想这十几年也多亏小雪陪伴母亲了。

回想小雪和母亲十几年能像亲人一样的相处，王霞觉得小雪陪伴母亲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应该就是母亲有一颗善良大爱之心吧。

记得自己小时候，村里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疯女人，二三十岁的样子，疯病犯了，把自己脱的赤身裸体在村里走，村里有两个不怀好意的老光棍看到了简直是垂涎欲滴，都想占那疯女人的便宜。

母亲看到了那种情况，为了防止那疯女人吃亏，就把她领回家，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不让她出门，管那疯女人吃喝。

村里那两个老光棍眼看占不到便宜，就在我家门口骂骂咧咧。当时父亲还健在，就劝母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疯女人得罪了村里人不值得。但是母亲并没有听从父亲的劝告，记当时得母亲还和父亲吵了一架，她责问父亲如果这个疯女人是他的亲姐妹，他是希望有人帮她，还是希望姐妹在外面受人欺负呢。父亲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只好唉声叹气悻悻地走了。以我母亲的个性，她不可能让那两个老光棍在家门信口雌黄，于是母亲拿着刀就跑出来，吓得那两个老光棍再也不敢造次。但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夜里经常有人向我家院子里丢石块或砖头。

记得那个疯女人一直在我们家里住了好几个月，一直到快过年的时候，她的家人才找来，记得当时那疯女人哭着死活不愿跟她的家人走，是她家人硬把她拉走的，惹得母亲还哭了一场。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疯女人现在怎么样？十几年前母亲又把小雪接回家，当时想着母亲照顾一段时间这孩子，她家人就会把她接回去，殊不知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人家父母居然不要这孩子了！唉！天底下怎么什么样的父母都有呢！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养，让一个毫无关系的老太太养成，不知道小雪的父母练就怎样铜墙铁壁的狠心肠，可以十几年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

王霞坐在小雪的病床边，思绪万千，又想想母亲自从把小雪带在身边，也给自己招来不少麻烦。小雪没事时还好，管她吃好喝好住好就行了，但是只要小雪有点小病小灾的，母亲就打电话找她，就是自己再忙，也要请假回去。王霞已经记不清因为小雪的事她跑回老家多少趟！

王霞又想到自从小雪随母亲来到城里，这半年来，她为小雪编织的事托关系找门路，请假陪她出门，为她寻找订货商，所有种种，让王霞一会儿喜一会儿忧。说实在的，和小雪这半年多的相处，王霞也是不自觉得把小雪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了。

现在小雪出了车祸，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但愿她能平安躲过这一劫，王霞在心里默默祷告着，她拉起小雪白皙有点瘦弱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又看看小雪紧闭的双眼，被网罩罩住的光头，王霞的眼睛里也禁不住蓄满泪水，小雪这孩子太可怜了……

王奶奶母女下午一直守护在小雪病床边，医生说得很准，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小雪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像从一场噩梦里醒来，眼睛茫然地看着奶奶和姑姑。

“雪，雪，我是，我是奶奶。”“小雪，我是姑姑。”王奶奶看到小雪睁开了眼睛，那是喜极而泣呀！她急忙弯腰，脸几乎要贴在小雪脸上，眼里噙着泪，嘴唇抖动着，断断续续轻声喊着小雪的名字。

王霞看到小雪睁开了眼睛，好像不认识她和母亲了，心里一阵紧张，小雪不会失忆了吧？想到这她急忙跑向医生办公室。

两分钟后一名医生急匆匆来到了小雪病床前，医生掰开小雪的眼皮，拿小手电照了照，又拿听诊器听听小雪的心脏，很沉稳地告诉王奶奶和王霞：“你们放心吧，病人没什么事，她只是刚醒过来，一些记忆暂时还没恢复，等过几天，她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嗯。谢谢医生！”王奶奶擦擦眼泪和王霞一起感谢医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