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说完这些,会怎么处理我呢?叔叔跪在地上,一边听着族长吟唱的Oli颂歌,一边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
“Kūnihi ka mauna i ka la'i ē
'O Wai'ale'ale lā i Wailua
Huki a'ela i ka lani ka papa 'auwai 'o Kawaikini
'Ālai 'ia a'ela e Nounou
Nalo 'o Kaipuha'a
Ka laulā ma uka o Kapa'a ē
Mai pa'a i ka leo, he'ole kāhea mai ē……”
吟唱重复了几遍以后,族长开始了他的故事:。
“我们Nahune族原本来自两个家族,矮人Menehune会巫术和很多知识,身材高大的Nawao擅长打猎,两族通婚后成为Nahune。这个来源想必你是知道的。
“不过Mehehune和Nawao,本来都不是土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他们来自Mauna Kea,一座和这里很相似的山。当年Menehune要把原本就住在Mauna Kea的Nawao赶走,Menehune里面的三个巫师不愿意参与,于是带同两族中不愿争斗的人一起离开Mauna Kea,千山万水,越洋来到这个岛,定居在山下那条河附近。
“那时候在河的对岸住着这个岛上的赛夏人。原本大家和睦共处,我们还教会了他们很多耕种、医术和打猎的知识。孰料他们后来说我们调戏侮辱他们的妇女,把我们很多族人都害死了。
“其实那是一场很简单的误会。赛夏人看到Menehune矮人和一些高大的女人一起亲热,以为那些女人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但她们其实是Nawao女人。后来那三个巫师就带着剩下的族人躲进这个高山林里面隐居,从此再也没有下过山。”
叔叔继续跪着,此时小心翼翼地抬了一点头,不解地问道:“我在山下的时候听说,赛夏人现在还在做一个叫‘巴斯达隘’的矮灵祭,据说是为了向矮灵赎罪,让他们不要诅咒他们的庄稼收成。这样听起来,我们的Menehune族的那三个巫师就是他们说的矮灵吗?”
“可能是吧。但假如那三个Menehune巫师想诅咒他们,又何必躲到这里来呢?”
“那是什么原因?”
“这就要从Ohi'a Lehua讲起了。传说我们的火山女神Pele爱上了Lehua的丈夫Ohi'a,Ohi'a对她的追求不为所动,于是Pele把丈夫Ohi'a变成一棵很丑的树。后来天神可怜失去挚爱的Lehua,就把她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开在Ohi'a树上,让她可以继续陪伴丈夫。从此以后,只要Lehua花开在Ohi'a树上,就会风调雨顺。一旦摘了下来,天就会像Lehua流泪一样,下出滂沱大雨淹没庄稼和他们的家。当年Menehune和Nawao从Mauna Kea带了一些Ohi'a树种,可惜只养活了一棵。赛夏族人害死我们族人后,来到我们河这边庆祝,看到Lehua花漂亮就摘了下来,因而便受到Pele的诅咒,不能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族长停了下来,盯着叔叔,“愚昧的人啊……你想想,假如《时间》mana可以改变过去将来,那个简单的误会就马上解开,我们就不会死了那么多的族人,赛夏人也不会去摘花了,对不对?”
叔叔“啊”的一声,骤然明白。这些传说老头子从来没有说过,早点知道我就不用绕这么多弯路了!
族长续道:“既然《时间》mana无法改变过去,我们就必须远离世人。一个拥有强大能力的神秘族群,和这里的土著居民长久相处下去,结局不必用咒语预测,必定发生迟早会其他的误会,或者我们的能力引起他人的贪念。就算当年没有发生那场不幸,我们一直留在山下也迟早会招来别的灾祸,两败俱伤。只有躲进深山远离一切他族,我们才可以在这里继续生活。
“至于塞夏族,初来时他们帮助我们适应这片土地、爱上这片土地,所以我们传授给他们的知识都是他们应得的回报;他们害死我们的人,自己惹来Pele的诅咒,也是他们应得的惩罚。因果报应,上天早已注定。你心中所想,决定了你应得的未来。每个人要做、能做的就是顺应自然,《时间》《生灵》和《五物》这三卷咒语最前面,说得也就是这个。”
话毕,他换了一种如箭尖般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刺中他的心,把他折磨一番再施以惩罚。“我知道,你看过了竹简后,不是担心mana不能改变过去,你是很庆幸mana不能改变过去。至于原因,你心里有数,我不想说出来脏了自己嘴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祖先留下来的每个mana都有用处,正如我们Nahune族人人都有一种特殊天赋一样,关键是会用它的人将它用在什么地方。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惩罚你,竹简你自己想看就看吧。时候到了,自然有人会替我出手。现在你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些竹简吧。”
族长起身,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屋。叔叔还在想着他说的“时候到了自然有人替我出手”,一见族长要走,情急之下就要立即出手。待族长一转背便长身直立,把手伸向族长的头。可是才刚触到族长稀疏的银灰头发,一转念,手突然停住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只听族长一声长叹,踏出屋外。
维嘉乐怡被爸爸留在山中。他让维嘉好好把《生灵》mana学完,而自己则成天藏在屋里,学习剩下的那卷《五物》mana,连维嘉几次想找他他都不见。
Mana这种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能耐学的。维嘉想自己把“变形”已经练到第二步了,连爸爸都学不会第三步把人变成石头什么的,便学了一下“隐形”。他心里记挂的是立凯和安娜,和乐怡稍稍商量了一下,便一起偷偷下山找他们去了。
回到给立凯安娜租的房子,维嘉乐怡没见到人,就准备回民宿找找看。正要离开时,窗户好像被一阵风吹开了,窗外一棵油桐树的树叶在沙沙作响。两只小鸟从树上噗地飞进屋来,使劲对他们又拍翅膀,又不停地叫。
维嘉不想把小鸟关在屋里,便要赶它们出去。两只小鸟却并没有怕人的样子,互相吱吱喳喳的叫了一阵,然后其中一只停了下来,另一只小鸟自己唱起歌,音调相当动听。
乐怡赞道:“这种绣眼画眉唱歌很好听的,我在雪霸山经常见到,听一下再赶它们走吧。”
维嘉当然也没意见。那只画眉不停地使劲唱,乐怡听着听着突然就呆住了:“这怎么有点像Oli Kāhea?哥你听听看!”
维嘉细心一听,“真的有点像耶。虽然音调不完全一样,但节拍停顿是一模一样啊!”
这时画眉终于停了下来,一起蹦到他们面前不停跳着两只脚。乐怡望了望维嘉:“我觉得这两只画眉好像想让我们看看他们的脚,对吧?”
维嘉不可思议地点点头,乐怡凑近那只唱歌画眉的脚,看不出什么。没想到那只画眉居然直接跳到维嘉手上,要让他看。
“你看,画眉都知道你近视呢,哈哈哈……”他看了看那比牙签粗不了多少的脚,惊奇得“咦”了一声:“这里有个很小的标记,嘴唇形状的,跟安娜的胎记差不多样子。你来看看。”
乐怡凑过来咪着眼睛细看,没错!她马上抓起画眉的另一只脚,赫然看到一个手掌图案!
另一只画眉看到他们的反应,也赶快扑过来,跳上乐怡的手上。乐怡仔细一瞧,那鸟儿脚上分明就是立凯的眼睛胎记!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大叫:“难道他们是立凯安娜变的?!”
两只画眉听了,兴奋得不停地又跳又扇翅膀。
“太好玩儿了!”乐怡一时兴起,对着她手上画眉说道:“为了证实一下,如果你是立凯的话,就飞到我的肩膀上来!”
画眉果然很听话,立即扑腾着翅膀落到乐怡肩膀上。
“现在来头顶!”
“右手!”
“左肩!”
几个回合下来,画眉也生气了,扑向乐怡的脸,把她吓得连连后退。
“好啦好啦,别玩了,让我把他们还原过来吧。”
两只画眉马上听懂了,很聪明地互相从对方身上叼了一根羽毛放到维嘉手里,站在地上等着。他捏着那只“立凯”画眉的羽毛根,清了清嗓子,熟练地念道:
“Hāhā Lauoho loli mea Ali'ikai!”
“嘭”地一声,其中一只画眉瞬间恢复成一个人。紧接着又听到一句:
“Uoki manawa!”
人又突然不见了!却听到门帘后一阵翻抽屉的声音,乐怡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起来,“害羞什么,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维嘉打了她一个爆栗:“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说罢一张床单盖在“安娜”画眉身上,把她也变回来了。
乐怡舒了一口气:“还好你先帮立凯变,不然安娜不会暂停时间跑掉,一下子就被你看光光啰!”
维嘉又给她吃了一个爆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Alekoko鱼塘洗澡,我有什么没看过啊!”
“那你上次干嘛要偷看她换衣服?少给我装了!”
两兄妹一番斗嘴之间,立凯安娜已经穿好衣服回来了。还不等维嘉乐怡问他们是怎么变成画眉鸟的,立凯就激动地说:“你们知道是谁把我们变成画眉吗就是你爸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乐怡赶快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慢慢来,别着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立凯喘着气,停了以后话就塞住了。安娜知道哥哥受惊过度,就把事情重述了一遍。
维嘉乐怡吃的惊一点不比立凯安娜轻,两人嘴巴张大了都合不来。维嘉回忆起在山上的时候,“爸爸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只是说现在他就是护法师,所以我就把四根《时间》竹简都交给他了。”
乐怡也不相信自己爸爸会这样做:“我们两个爸爸和亲兄弟一样,不可能的!”
立凯望着其余三人,坚定地摇摇头:“这里面一定是有很重要的原因。该怎么查好?”
正当四人都没了主意时,安娜突然大叫:“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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