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叔的一个朋友,是国内某著名大学的教授。因为涉及个人,就不说那么具体了。那大叔人品端正,学问也是极好的,如今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就是这么一个老派知识分子的大好人,却从小有个大毛病,怕水。
大叔说喝水对他来说都是受罪,当然不是疼痛那种生理不适,而是极度恐惧。以至于小时候喝水他都是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下去。要是大人不逼他,他能坚持一天不喝,嘴唇都爆皮了他也不喝。
后来长大,一来是知道饮水的重要性,再说喝水这事儿每天好几回,就算是见鬼每天见好几回也习惯了,所以这一关算暂时过去,下一关就是洗澡。
小时候在农村,一年也未必洗一次,洗澡还不成其为问题。及至大叔考学进城,娶媳妇了,再一年洗一次澡,不是等着被媳妇揍嘛。
所以从八十年代开始,他洗澡就去外面的澡堂子洗。大叔的同事都说他奢侈,生活作风腐化,其实不是,在那不是有搓澡的吗。他让搓澡的大哥给他干搓,最后用水一冲就算完事。这样身体也干净了,还能最大限度的少接触水。
时光荏苒,大叔一晃就几十岁了,不复当年那个又红又专的唯物主义小鲜肉了。在他工作的大学对面有个北京著名的寺庙,大叔跟寺里一个和尚成了方外之交的好友。
有一回聊天大叔就说到自己这毛病。和尚说我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没法给你治。大叔说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想治啦,习惯啦。和尚说那可难说,我虽然不能给你治,但是知道日后你这毛病必然会被治好。大叔听了笑笑也没当真。
又过了几年,大叔的儿子给他生了个大孙子,把他给乐得,自个儿都快成孙子了。大孙子的所有要求,对他来说那就是圣旨。有一天,孙子下旨了,要和爷爷奶奶去北戴河玩。大叔这才想起当年和尚的话,感慨着要是有人能给我治好多好啊。
大叔的老伴也在大学教课,只不过学术上没他那么出色罢了。可生活上,老伴跟同龄的老太太没什么巨大的差别。不过圈子不一样,接触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老伴辗转认识了一位大师。这大师活跃在什么阶层呢?这么说吧,不是你有钱他就给你看事的。
可大叔他不单有钱,还有社会地位,所以这大师愿意出手。他告诉大叔,你去某某地方(一个小村子),村里有个小庙,有个放在庙里的东西,你给我拿回来。
大叔马上照办,舟车劳顿地赶到那儿一看,还真有个小庙。其实就是个小土地庙,半尺来高。大叔兴冲冲进去一看,里面干干净净,连尊土地爷的神像都没有。
这次大叔是以搞社会调查的名义去的,别说乡长,连县长都夹道迎接。大叔一看庙里什么都没有,就请来村长询问。
村长很紧张,想了半天,说土地爷土地奶奶解放后就没了,早成碎石片子了。教授就是教授,听话听音儿脑子活络,心想要我来应该也不会要找土地爷土地奶奶,必然是样儿别的东西。于是让村长再想想。村长抱着脑袋想了半天,俩手一摊,说:“没啦”!
大叔不甘心啊,村长看出来了,也不会说什么,就只好站在边上陪着抽烟。忽然作陪的有个村长他老叔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哎,土地爷不是还有个鞭子吗?”赶紧派人去找出来,教授看那鞭子造型挺奇特,好像是皮质的。他也没多问,急着赶回了北京。
大师叫他把那鞭子烧了,捏一撮灰,冲喝下去,大叔喝了以后还真就不再怕水啦。但为什么这么神奇,他再三追问大师也没说。
后来还是他那和尚朋友告诉他,鞭子是你前世身体做成的。你前世不是人,修行有差,所以被水淹死了。又因你生前没罪,而且已修行得有一定道行,所以今生才转投了人身。
要说大叔这教授可真不是白当的,治学严谨,鈊而不舍。他后来又去那个地方查县志,打听传说,果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在光绪年间,有一天河里飘来一只死猴子,跟真人那么大。当时的县令说这是妖,淹死了也怕他作祟,就叫人剥了猴皮,剩下的一把火烧掉。猴皮被就放在城隍庙里。至于后来怎么流落到村中土地庙,一部分又被做成鞭子,那就无人知晓啦。
究竟有没有前世今生的轮回,至今也没人能说得清楚。或许就像我们无法留有襁褓时期的清晰记忆一样,上辈子的喜怒哀乐,好的不好的种种,全都在轮回的流转变迁里被我们一一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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