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儿小时候关于贼的记忆,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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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七八岁的光景,一天晚上睡的正香,突然听见娘大声吆喝我们:“大闺、二闺、辉子,起来解个手再睡。”我有些纳闷儿,俺们又不是小孩子,谁也不尿床了,娘这是干吗呀?睡眼惺忪的下炕,摸索着找鞋。一向节俭的娘破例划了根火柴,把油灯点着了。高粱秸子做的灯挂那长长的影子印在了墙上,钟摆似的轻微晃动着,如豆的灯火惬意的荡着秋千,忽明忽灭·····
身边的姐姐又沉沉的睡去,我钻在被窝里复习着未完待续的美梦。娘吹灭了灯。在我即将续上旧梦之时,恍然听见娘和哥小声说着话----------------
娘:这个小贼儿个子不高,劲儿也不大,试了几试,那檩条他也没扛动。
哥:我看清了,这家伙是个秃头,脑袋顶子还反着光哩。
娘:这小贼知道咱们听见动静了,应该不会来了,睡吧。
从娘和哥的窃窃私语里,我才知道原来是家里有贼光顾了。心里想,爹和大哥都出门在外,家里就十几岁的二哥是唯一的男人。贼人再来可咋办呀。想到这儿,心里竟升起一股恐惧感,把头也藏在被窝里,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我倦意再次袭来之时,听见娘压低了嗓子叫二哥的声音:“辉子,醒醒,外屋有动静儿。”我也依稀听见外屋的门叉被撬动的声响。
二哥一跃而起,抄起炕边的火爨(cuan)(生煤火用的一种工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字),光着脚丫子,悄然冲向外屋,娘也摸出了一把剪刀,紧随其后。
怪不得人常说“贼不落空”,看来还真是,这毛贼搬不走我家准备建新屋的木料,趁我们睡了之后“二进宫”,打算进屋偷些拿的动小物件儿了。门叉已被贼人拨开一截,两扇门之间开了个大缝,二哥的身子躲在门扇后边,把火cuan偷偷伸进门缝,照着那贼人的腿部一阵乱戳。毛贼哎呦了一声,夺路而逃。
娘把门叉好,又找了东西把门顶紧。进屋,娘又点亮油灯,直到天亮。
娘那种不畏毛贼的英雄气概没有遗传给我,我属老鼠的,竟真有些胆小如鼠的势头。记得前几年住平房的时候,老公出差没回来,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听见外面有动静。一声咣当作响之后,我拿起床头的电话,蒙上被子,拨了老公的手机,还不错,通了,我压低了嗓子说:“咱家好像来贼了,怎么办呀?”老公睡的迷迷糊糊的,听我这么一说,精神了不少:“不会吧,别自己吓唬自己,咱家没什么让贼惦记的,你留点神,检查一下门窗关好没有。真有事你打轩轩他爸爸(邻居)的手机,要不就打110。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自己吓唬了自己,那响声原来是邻居家房上的一个破塑料盆刮进了我家的院子。
现在住了楼房,基本上没有了毛贼之忧。即便老公不在家,我也不至于忐忑难眠了。毕竟贼人几个有蜘蛛侠的功夫的呢。不过我每晚都记得上防盗门的保险,这样才睡的踏实。
但愿天下无贼不只是个神话。
愿天下无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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