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只无形的大手,不知不觉中推着人往前走,推着一切走向无法重新来过的地方……转眼就到三十而立的年纪,突然变得会莫名其妙的感伤,也会时常回想身边的人、事、物……哪怕自己内心依旧觉得自己像十八岁一样,但实际上却根本回不到当时的那种心态。对于“年轻”的解读,也有了不同的味道。数字的确无法代表是否正真的苍老,但它会给人带来很多的压力,这些压力便会迫使人不得不进行思考,逼着自己的心开始长大……没有商量的余地。
近四五年来,不知是最美的年华还是最难熬的日子,在这段时日里,眼看着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的检查出癌症,备受病痛的折磨,直到离世……
【死亡通知书】
前几年最疼爱我的大姨,因直肠癌去世。在她生命最后的那段日子,几乎是在我家度过的,当时她从老家来到太原做检查,因为县里的医院不敢确定她的情况,建议她来大一点的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来到我家几天后,她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知道是“癌症”的那一瞬间,真是晴天霹雳,如雷轰顶般的感觉,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大家听到“癌症”就像是拿到了死亡通知书,谈癌色变一点都不夸张。亲眼看着她从一个谈笑风生的美丽中年妇女,因手术、化疗、煎熬变成了一个头上寸草不生、嘴唇发紫、眼神暗淡且带有绝望甚至是想要寻求解脱的干枯身躯。
那段时间妈妈陪在她身边,整日整夜,看到病痛无情的同时,也头一次深深感受到“亲人”的真正含义,体会出这个词的分量,原来和一个人亲,是这样的。大姨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原来越长大会离死亡越近的人,不仅仅是自己在靠近,而是要先看着身边的亲人,长辈一个个先离开的那种近。
【无法相信】
大姨走后的第二年,一天晚上,妈妈和四姨在讲电话,聊起二姨最近担心自己的身体,从我记事起她一直有高血压,原本以为是这个老毛病,挂断电话后,妈妈打通了二姨的电话,隔着老远的电话线,得知二姨被检查出子宫癌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简直不敢相信,无法相信,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妈妈老家的水土出了问题。
不久后,二姨也到太原进行了手术,好在几年过去了,二姨身体没有再复发。二姨夫在那段时间忙前忙后,挂号检查缴费,办理住院陪护,喂饭,擦身子,洗衣服等等,他都一手操办,我们都没有帮上太多忙。在我的记忆中,二姨夫是一个不修边幅,没什么文化,说话大嗓门,睡觉呼噜打得此起彼伏的抠脚大汉,在二姨生病那段期间,却让我们看到他温柔体贴的一面,那年我二十五岁,第一次看待爱情这种东西,有了不同的视角。
【深感恐惧】
四姨每次从北京回老家路过太原,就会来我家住几天,和妈妈絮絮叨叨身边的一些家长里短,这次也不例外,但这一次回老家,不为别的,是要陪四姨夫来太原看病。
近几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听到身边的某某某要去医院看病,总会本能般的出现不好的预感,心头一紧。
四姨结婚时我已经上小学了,她结婚我还去送她,说起她和四姨夫的结合,也是很有趣,两人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快到离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闪婚”,勇气可嘉,让我这个即将三十岁的大龄女青年都佩服不已。所以我也常拿这件事和她打趣道:“厉害了四姨,真爱的速度果然不一般。”这个时候四姨便会抿着嘴,拱起带有高原红的苹果肌对我说:“你也赶快找个人家嫁了吧!”
四姨带四姨夫来到我家没几天后,医院就确诊了,“直肠癌”三个血淋淋的字眼,又被印在大家心中,无助无奈。往往得知病情后,医院便会安排病人住院,各项检查合格后就会进行手术,一个精壮的男人,短短数周,可想而知,已经骨瘦如柴,原本话就不多的四姨夫,更是寡言少语了。我们都知道,他在担心,更多的担心应该是他那两个还在上学,没有成年的孩子……
现在术后几个月,赶上新冠肺炎疫情猖獗,四姨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修养,妈妈每天会和四姨通电话,四姨夫身体恢复还可以。
经历了种种,感觉“平安健康”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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