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感觉越大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口碑再好的饭馆在我的口中都是一个味道了。
我记忆中的美味全留在童年了。
我最喜欢的水果是石榴,爸爸种了无花果和石榴在后院的山坡上,然而每次都没机会吃到。
我吃过最好吃的石榴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那半颗石榴。
我的家在偏远的大山,交通只有一条主干道,与外界的相对隔绝和自身的生产状况,以及过去的经济发展,决定了水果是种奢侈的东西。
舌尖上的记忆我父亲当时去乡下出诊,好像是炎炎夏日。在乡下骑着小摩托,病人家属在父亲告别时给父亲塞了一颗。父亲觉得稀奇,就掰开尝了些,觉得甜。又舍不得自己吃掉,就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给我带了回来。
石榴不大,半个成人的拳头,但我永远记得父亲在邻居家找到我时,咧开嘴笑着把石榴递给我的模样,周围的小伙伴都很羡慕。
或许那个石榴赶不上今天的甜,但只要一想起,总觉得嘴里甜丝丝的,仿佛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石榴。
初中进城,我看到水果店在卖,我毫不犹豫的花了巨款8元买了一个很红很大的石榴,迫不及待的掰开塞进嘴里,却不像我料想的那般~
可是我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我在市中心的饮品店买过鲜炸的石榴汁,26一杯,却喝得我口中咸中有甜,差点反胃,没喝完就扔了。
我也买过高档水果店的石榴,可是依旧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我明白自己找的是童年的味道,它与记忆融为一体,化在了我的心里。
舌尖上的记忆腊肉是我们这家家户户都会有的,吃过最好吃的却是肥腊肉。
初二在学校里住宿,虽然离家很近但很少回家。
碰到外婆在乡下割猪草时被毒蛇咬伤,于是家里让我去照顾外婆,又是假期。
也许是学校的伙食太清淡了。在看到一墙壁的腊肉我居然吞口水。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渴望那黑黢黢的腊肉。
外婆身体很肿,因为蛇毒。没法来给我弄。我连面都没煮过的人在欲望的驱使下自己开始捣鼓,而且远了一块肥肥的腊肉。说是捣鼓,我自己就真的是只烧柴火烧开水把洗干净的腊肉煮熟而已,中间那呛人的火和那难以把握的路桥通风以及那遍布小刺的柴都没有阻挡住我对肉的欲望。
所以我也特别认可肥肉解馋的说法。
肉煮熟了,我没有和着蔬菜炒。让现在的我感到惊讶的是我选择了把它切成块来拌着醋吃!
外婆现在提起都笑我,笑我的时候又理解我。黄黄大块的肥肉夹杂着几丝猩红的瘦肉丝,散发着一种像柴火燃尽铁锅底部的那种微铁腥的味道,放在陈醋里滚一滚。
一大口咬下去,顾不得塞牙,就感觉到那热热的油和着一股陈年发酵的酸味顺着你的喉咙一下子如七月山洪爆发奔流般涌向你的胃。
一路奔腾,仿佛听到身体的每个细胞在欢呼,它们就像久旱的禾苗在一瞬间得到雨水的滋润,那种满足感真的会让人在那一刻感觉酣畅淋漓不负此生。
我就用手撕咬着,自己真的就解决了接近最少半斤的肥肉。
果然,胖都是自己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哈哈。
后来也吃过不少腊肉,但没有那种满足感。也许是肉不够好吃,更多的是因为不够饿欲望不够强吧!
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去乡下出诊,口渴时路人的一根小黄瓜和父亲经常带我寻找的野果都是美味。我由此认识了不少野果什么树地果,像咧开嘴的八月瓜,曲曲折折的甜的发齁的拐枣,名字好笑味道不错的牛芒芒。
八月瓜 拐弯野刺莓 俗称炮(pao)
还有出诊病人家,尽心款待我们的饭菜,也是一种特殊的美味吧。
这些味道一直在我的记忆里,胃的选择总是最牢固最苛刻的。
有时候熟悉的味道总是让人难忘,牵动内心深处的记忆。
乡情藏在胃里,附在舌尖上就这样陪伴着我开始这一步一步的漫漫征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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