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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是为了更好地前行

回家,是为了更好地前行

作者: 云里风间的小姐姐 | 来源:发表于2019-03-04 00:04 被阅读0次

左左坐在飞驰往前的高铁上。窗外是急速后退的异乡景色,身边是或熟睡,或窃窃私语的旅客。列车像穿行在夜色中的神秘野兽,载着归心似箭的游子。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像一张年代久远的静物画。

左左心里焦虑不安。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的自我厌弃了-为什么单身回家?为什么没赚到钱?为什么境况如此惨淡还执意流浪在外?灰头土脸的自己,如何面对关切的家人,和看热闹的邻居?更重要的是,如何面对父母的一脸关切?如何掩饰自己的惨淡,免得让父母担心?

在左左被乱七八糟的低落情绪纠缠时,列车到站的声音传了过来。史上第一次,到家的通报不再让她惊喜不已,因为她充满了阴霾的心已经很难泛起涟漪。

父亲到车站来接左左。半年不见,他头上的白发更加明显了,脸上的皱纹也变多变深了许多。父亲不善表达,左左心情低落,于是父亲只能局促不安地接过了左左的大行李箱,放到摩托车的后座上。等左左坐好了,父亲启动车子,行驶在夕阳遍布的乡间小路上。南方小镇,深冬傍晚的温度还有20多度。暖暖的夕阳,暖暖的风,此刻却变得如此寒冷,让左左在后座上无声地泪流满面。

跟往年一样,左左今年的假期是从给家里帮忙开始的。左左的哥哥在老家开了一家小店,逢年过节生意特别好。今年的任务是带小侄女。小朋友的精力真是充沛啊。上一秒还安坐在椅子上,下一秒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上一秒还笑嘻嘻地逗笑,下一秒就嚎啕大哭。兵荒马乱的带娃生活,却出乎意料地给了左左暂时逃避现实的最佳时光。这段时间里,她只需要清空头脑,只关注那个小小的奶娃娃,安全,平安,就可以了。

好景不长。忙完了年前,就是一年一度的斗智斗勇大战了。平时的点头之交,面目模糊的邻居,突然就组成了充满斗志的八卦大军。薪资,婚姻,职业,突然变成了他们的话题焦点。左左知道,家里有“邻居家的孩子”的才会冲在最前面,竭尽全力地装作不露痕迹地让人难堪。左左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热衷于从别人的身上寻找优越感?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或者左右为难的无奈中,好在有妈妈转移话题,为她保驾护航。

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问左左,“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这么一句稀松平常的问候,却让左左瞬间湿了眼眶,泪如雨下。一整年的不如意,人情冷暖,冷嘲热讽,难过委屈,潮水一般地涌来,让她透不过气。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痛哭弄得不知所措,只静静地等她哭完。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左左的肩膀。

左左发现了父亲今年的不一样。以往但凡左左向父亲诉苦,父亲总是会说“累了就回来吧。又不是养不起你。”转念一想,她马上理解了父亲的沉默。竭尽所能为孩子创下事业根基的父亲退休之后,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积蓄,只能靠每个月微薄的退休金生活。哪怕他想帮助左左,也无能为力。当然,左左也不可能向父亲开口。他已经够不容易了。此外,一生好强的父亲老年生活如此境况,想必他心里也很难受吧。

由于从小是留守儿童,哥哥也在初中就外出上学,左左跟至亲的父母,哥哥,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也没有学会如何表示对他们的爱和亲昵。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片沉默,各自忙碌的家人也很少坐到一起聊天。然而,年三十上午,哥哥竟然把左左叫到角落,强行往她的手里塞了500块。左左说自己有钱花,坚决不肯收。哥哥笑笑地说,没事,等你明年赚到更多钱之后,给哥包个更大的红包吧。也许哥哥看穿了她的窘迫却没有说穿吧。晚上睡觉前,左左躺在床上,把红色的钞票放在灯光下反复查看。泪眼模糊中,辗转难眠。

是呀,对左左来说,2018年也许是窘迫的一年,是被嘲笑的一年,是辜负了自己的一年。但是没有关系,自己还年轻,还有一腔不屈的斗志和一颗热切跳动的心。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也许不善言辞,但是却一直关心他的家人,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她,关心她,支持她。

加油!为自己!为家人!为青春!左左在被窝里,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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