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去一个乡村办点事,去的早,乡村委会的门还没开。我在村里转悠起来,村庄东西走向,住家户很多。
村里街道、巷里没人,很静。我想着大部分男女劳力都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就剩老人和孩子。不是星期天,孩子都去上学去了,学校又都是全封闭式管理,吃住在校,都成了寄宿生。
我走街串巷,慢慢走着、看着。脚下的水泥路是上面政策要求村村通,户户通。确实方便多了,不在为阴天下雨踩泥路了。已是秋天,落叶随意落在路上,风一吹都聚在路的两旁。枯树枝的断茎落在门楼的蓝瓦上,门楼下的院门有的虚掩着。
我走了几处,发现这样的门楼好多,与村里的楼房有些不搭。
我知道我家的门楼翻盖过几次。我小的时候,家里穷盖不起门楼,围墙都是用玉米秸秆围成,我家的院门也就是用泡桐木板钉作而成。家里的鸡鸭有时见缝钻出来,跑到院外,撒了欢的叫唤着。我和娘就慌着用棍棒撵着,赶着钻出的鸡鸭回家。有几只鸡还很能,能的越出院墙飞出来,跑到人家庄稼地吃刚刚播种的撒满地的小麦的种子。等我和娘看见,鸡嗉囊里已经鼓鼓的药麦种子。娘看见一走三跩歪的鸡,慌着捉住提回家,叫我端来一小盆水,娘拿碱皂在水里搓,用勺子把碱皂水往鸡嘴里灌。娘忙活一阵子,抱着救活鸡的最大希望。然而,鸡最终还是死了,一只、两只的死去。娘不吭不语的看着飞出的鸡死掉,甚是心疼。
后来,我家的生活稍好些,爹用泥和麦秸做成泥坯子一铁锨一铁锨垛成了黄土的院墙。院门口用几块砖镶边,安上门框,装上两扇木门,门头上搭了几块瓦,算作门楼,其实不能称作楼,只是门头而已。
说起门楼,还有些讲究。我村有一家,男人是包工头,那时候出去领着人到外面包活搞建筑,很能挣钱。他家挣了钱,盖了两层的门楼,堂屋没动,仍是原先的低矮的老房子。两层的门楼显得太高,不协调。整个小村,大家还都为吃穿发愁。他家独一家盖了两层的门楼,在村里也不协调。过了有一段时间,男人的妻子在上县城的路上出了车祸死了。
我们那儿有个风俗,在外出事的尸体不能进家。女人的尸体就停在她家门楼下,三天后埋了。有人说他家的门楼太高,镇不住,妨害人。男人听了,就把他家的门楼扒了,恢复以前的一层的门楼。
小时候往事,童年里的记忆。匆匆的岁月,转眼间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细想、观望。整个的时日就在自己烦恼、苦闷、欢愉中过去了。小时上学,大时求学,我好像都没那么高兴过,在纠结中,在担忧中,脚步不知不觉中迈进了中年的日子。
余后的日子啊!还要在乎这在乎那的活吗?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数还有几天,忧患得失不在再那么重要。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过好自己才是最真实的。
余生和父母相伴,不论你多大,你永远是父母的孩子;不论你海角还是天涯,父母永远牵挂着你啊!你鬓发已白,父母满头白发,回家踏进门楼喊一声“娘”叫一声“妈”。整个的小院花开,桂花花香。
我继续在街巷里走着,有几位老妈妈坐在街口说着闲话。她们身后是一座装饰漂亮的小楼,整个小楼的造型不次于城市的楼房。我真的特别羡慕在乡下拥有这样一座楼房,静谧的四周环境,还有与父母住在一起,不留遗憾。
我发现楼房的门楼多于厨房连在一起,大门多是定做的高档防盗门,两边门框用水泥砌成,外贴瓷砖,煞是壮观。还有的没了门楼,直接装的两扇镂空的造型精美不锈钢的或者钢筋防盗门。
改革开放的四十年,农村真的富起来了。
我还发现很多破落得院落,老屋的蓝色小瓦的屋脊上落满枯树叶,有的地方已经塌陷。门楼下的两扇木门上的锁锁着。院门锁着一个人的童年故事;锁着一院的春秋,花开花落;锁着父母的念想。
劳燕分飞,儿时的梦飞;但魂牵梦绕的故土、乡情渐行渐浓;那老屋、门楼在新旧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消失。
当我离开街巷时,一对大爷大妈佝偻着身子在土坯房的厨房门前忙碌着,我看见他们的门楼是那么的低矮破旧,是孤寡老人吗?我心想着,现在是一对一的帮扶,以后他们过得会很好。
我呆望着眼前的门楼,忘了来时的事,思绪万千。过去、现在、将来,门楼里还有好多故事·。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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