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平阳公主 第十六章 娘的心事
原创作者：无疾不伤
因为百姓们手里的这些粮食原本就是送到唐国公所在的大营。所以钰儿姐弟也刚好顺路，牵着马，帮几个年老体弱的百姓用马驮着几袋粮食，送往大营。
当他们快到达城东大营辕门外时，柴绍停下了脚步。“钰儿，这里是军事重地，我们没有皇帝陛下的圣旨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我们就送到这里吧。不如我护送你们回城。”
钰儿道：“绍哥哥，不必了。我们这次出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父亲的。他就在大营。绍哥哥不如进去喝杯热茶再走。”
“还是算了。你们进去吧。我在城里还与人有约，也不便耽搁，就此别过吧。告辞！”柴绍说完，把自己马背上的粮草卸下来，再次上马离开了。钰儿望着柴绍的背影，竟然有些失落。
而行辕大帐内早有护卫将刚才的打斗事件提前报告给了唐国公李渊。
李渊此刻正在为粮草的事愁得口舌生疮。忽听得官兵来报自己的儿子在运粮队伍里“捣乱”，还打伤了押运粮草的官差，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钰儿姐弟三人在营帐里站成一排，听着李渊的训斥：“你看看你们自己，几日不见长本事啦，我李渊的儿子竟然公开教唆百姓对抗官差，你知道你们犯得什么罪吗？违抗圣命阻碍军粮，论罪当斩曝尸三日，诛杀三族啊。你李老二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世民道：“不是孩儿唯恐天下不乱，而是官府催得紧，粮官为了保命，鞭打百姓催命一般。可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为何不能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呢？这简直就是官逼民反……”
“啪——”一声，李渊一巴掌打在世民脸上，气得他那布满老褶的脸变得通红，道：“逆子，你……”
一旁的建成忙按着世民肩膀道：“二弟，不要命啦，快收回刚才的浑话，给父亲跪下认错。”
世民甩开建成的手道：“我没错！”
“你……好……你……很好……”李渊气得哆嗦着拿了帐内的马鞭要打世民。
钰儿心里一惊，忙将世民挡在身后，自己却重重挨了一鞭。顿时，钰儿身上穿的淡蓝色绸缎棉袄右肩处，被抽开一道口子，露出了棉絮。连带钰儿的右侧脖颈上，渗出了一道殷红的血迹。
李渊一惊，忙停下鞭子，心疼地道：“钰儿，你……”做为父亲，他认为教育不听话的儿子，最好以武力来展示一个父亲的威严。而对于女儿，他，舍不得！也不忍！
“是女儿没管教好弟弟，惹了祸让父亲生气。若罚，您就罚女儿吧。父亲，弟弟年幼请您饶恕他的无理吧。”钰儿看着父亲道。
从小窦夫人就教育钰儿，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替父母分忧。今天弟弟惹了事，她自然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可今天的事，她内心也很疑惑，自己的父亲真的向外人所说，那么冷血无情，会为了军粮杀死下属逼迫百姓么？可话说回来，无论父亲在外人眼里有多么不好，或是有着怎样的得失，那毕竟是疼她爱她的父亲啊。或许，父亲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苦衷吧。钰儿的内心乱极了。
“钰儿，此事与你无关，你快让开！世民！是男人就要有担当，别总躲在女人身后！”李渊道。
世民闻言从钰儿身后来到父亲面前，目光锐利地直视着父亲。
李渊同时以威慑的目光看着世民。他发现儿子近来个子长高了不少，只差半个头就和自己一样高了。当然，随着世民长大的还有他那倔犟的性子，以及那动不动就看别人不顺眼的火爆脾气。
对于运粮百姓李渊何尝不想施以仁政，只是皇命难违，时间紧迫。李渊能否保住自己性命都难了，更何况其他的人。现在世民不知真相，居然要当英雄，他迟早要被他活活气死！
大帐内，静得只有人的呼吸声。
钰儿为了缓和气氛，撒娇地道：“父亲，我这次来是给您和哥哥送衣物来的，世民说也想父亲和哥哥才跟来的，是女儿没看好他，让他惹您生气了。钰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钰儿说着，去扯世民袖角。
世民只好低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钰儿走到李渊身后，给李渊捶着肩膀道：“父亲近日辛苦了。阿娘和孩儿们好生挂念呢。您看，我们好不容易见您一回，您就别跟世民这个毛小子一般见识了，气大伤身呢。”
李渊道：“唉，你们啊，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哥哥一样，让为父省心啊。”一个久经杀场的将军李渊败在了自己女儿的柔情之下，收起了一脸的怒气。
是夜，涿郡城里的临时官邸里。弯弯的月牙儿悬挂天空，几颗耀眼的星子，疏疏落落地布于月牙儿四周。
世民在园中不停地练着武功。
他那天青色的练功服已被汗水浸透，但他迎着寒风依旧握紧手中的长剑，一会儿向前刺去，一会儿又抬腿凌空一跃。
这时，一个温柔地声音响起：“二郎，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当心着凉啊。”
世民见是母亲，于是收了宝剑。他一头扎进母亲温暖的怀里，眼中还含着委屈的泪花连唤道：“阿娘，阿娘。”
窦夫人轻抚着世民的头发柔声道：“我的二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怎么？又跟你父亲闹别扭啦？”
世民点点头看着母亲。
窦夫人拿丝帕轻轻给世民拭去脸上的泪水，又擦擦他额头的汗水道：“你啊，跟你父亲真是前世的一对冤家，不见面时互相牵挂着彼此，见面了又总吵。其实啊，你父亲这人心最软，你只要顺着他，他是舍不得训斥你的。你呢，又偏偏天生一副倔犟脾气，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能不吃亏么？”
“父亲眼里只喜欢哥哥，我是次子，父亲总说我不如哥哥做得好。”一脸委屈地世民道。
“原来我的二郎再吃大郎的醋啊，可是我和你们的父亲爱你们每一个孩子啊，我的二郎在孩子们当中是最聪明，只要你肯用心练武读书，将来一定会超过哥哥的。”窦夫人道。
“阿娘，真的吗？我会比哥哥做的好吗？”
“当然会的。只是你首先要少生病，不是吗？回屋睡吧，夜里凉，别冻着。”窦夫人把自己的紫貂皮披风脱下来，披在世民身上，领到屋里。
悠扬轻柔的古老牧歌响起，“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有一只骄傲的雄鹰，他展翅在浩瀚的天空翱翔，守护他那永远的故乡。……” 这是窦夫人的外祖母哄小时候的她唱的歌谣，她现在又坐在床边唱给自己的孩子听。
过了好一会儿，窦夫人看着世民沉沉睡去，才轻轻从床边起身出来，走到院中，亲手关好房门。一旁的丫鬟春桃道：“夫人，您也快去睡吧。”
“我倒是想早点儿休息，你看。”窦夫人在院中指着钰儿绣楼里透出的烛光道。
春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说的就是夫人您这样吧。”
窦夫人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道：“等你们做了父母自然就体会到这个中滋味了。走吧，去看看钰儿那丫头，今天她也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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