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盖芒特家的晚宴,又让我再次被作者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感悟力所折服。
他在描写与巴尔马公主认识时,在与德.布雷奥泰打照面时的内心戏就相当出采。为了省点笔墨,以下就把主人公称作“我”。
我被主人介绍给巴尔马公主,但他只介绍了我,而没有介绍对方是谁,所以让我一直在猜测着。
看到巴尔马公主对一直微笑,那种微笑是很熟络的人才有的微笑:“她就不断的朝我微笑,那双温柔乌黑的大眼睛不住地盯着我,就像我们望着一个也许认不出我们的老熟人那样……我一到她身边,她不是跟我握手,而是亲热地抓住我的手,说话的口气就像我对她脑子里萦绕的美好回忆了如指掌”。
让我误以为我们曾经是关系亲密的熟人,尽管我仍然被蒙在鼓里,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我不认识她的样子。使得我绞尽脑汁地想,首先想到的是父母辈的亲友,但搜索了一通记忆,找不到对号入座的人。于是又以为是自己同学的妈妈,但我只认识一个朋友的妈妈,她已经早已去世。她到底是谁呢?
“望着她那煤玉似的半透明的眼珠也猜不透,因为温柔乌黑的大眼睛只充满着微笑,如同一面黑玻璃窗,即使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你也看不清窗后面的景物。”
越是搞不清对方是谁,越不好采取恰当的表达方式,所以我的回答颠三倒四,只能用“今晚我不太舒服”来推脱。
后来因为主人的一句似曾相识的耳语,让我茅塞顿开,原来对方是某位公主殿下。主人之所以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先把我介绍给她,也是因为她地位尊贵,需要特别的对待。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对巴尔马公主的微笑和亲切待人又作了追古朔源。
巴尔马公主这边因为身份的尊贵,她以为别人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谁,所以除了保持她所在地位所在阶层对比她地位低的人常用的姿态之外,她没有作出任何的解释。而她这个地位的人自有一套被沿用了很久很久的宫廷礼仪,“她的和善出自两个原因:其中之一,即一般性的原因,是这位君主的女儿所接受到的教育。”于是作者又吧啦吧啦地介绍了一通做为他们这些具有高贵家族渊源的人受到的教育是怎样的教育。
德.布雷奥泰因为迟到了一会,没有来得及打听到宾客的情况,发现我这么一个新面孔,又见主人对我似乎尊敬有加,所以他一直猜度着我到底是谁。
“眼前的视野似乎十分开阔,值得探究一番。一时间维多尔的名字在他的脑际浮现,但转而念及,我作为管风琴演奏者未免太年轻了,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被接纳。于是他觉得我更像瑞典公使馆新上任的专员,有人跟他谈起过;”他正打算与我套近乎,公爵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他,布雷奥泰先生觉得我的名字非常陌生,又开始猜测我到底是医学家,还是剧作家。
反正无论是怎样的人,能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肯定是一位名流无疑。认识一位新的名流,对于他是一个很好的谈资。于是他一边猜度一边又卖力地对我示好,以期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我被介绍给那些女宾客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不同的反应,作者洋洋洒洒又着了很多笔墨,让人恍若身处其中,同作者一样同思考共呼吸。由不得不深深佩服作者心理细节描写的功力,这也是我们写作者该好好学习的地方。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