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紫红色绣牡丹花的抹胸儒裙,粉色绣菱格镶珠外袍,粉艳的连自己都要叹上一声。
说起来这京城的事也当真是好笑,就如自己换衣服的‘霓裳阁’中所见到的一样。
那带了惟帽的妇人明明入阁时穿的华贵大气,出阁时却换了一身极艳俗的衣着离去,气度尽失。莫不是,如今这京城中人人都爱了这般的艳丽颜色?
“郡主。”轿外的嬷嬷低声唤着:“到了这里咱们便不能再乘轿了。”
轿子一路颠簸到了承德门,便不能在入,要等在宫门口换乘宫中的轿子。每位小姐只能带一名亲近婢女随行,其余,人等都要在宫外等候。一是怕有恶人趁机混入图谋不轨,二是怕各府夹带,所以,无论身份尊卑各府的小姐,纷纷在宫门外下了轿子露出真容。
锦瑟远远望过。一片姹紫嫣红,看来各个府上的小姐皆是做足了功夫。绣锦罗裙,玉钗金饰。正是乱花渐入迷人眼。这才是太子妃办这个‘慈光宴’,的真意吧!说是让各个府上的女眷一起赏珠同乐。可请的,却是朝中一品大员未出阁的女子。该是想当面对答,考教人品学识,端其容貌,品其心性才对。
人群中一个身着翠绿罗裙的,碧色披帛的女子,眉目清秀,容貌俏丽,举止端庄娴雅最是惹眼,该是万花丛中最素雅却最动人的一个。
“温婷姐姐好兴致。”一个玫红锦缎儒裙,金色披帛,满头珠翠的娇艳少女。惦着脚凑上去,讪笑着道:“我只道,姐姐经了事故,身子不大好,该是难见姐姐了,如今倒好了。”
翠衣少女,缓缓回身,姿态翩然,微笑着答道:“原来是裴家妹妹。春夏交季,却是多病时节,我倒无碍。多谢,妹妹关心。多日不见,妹妹一向可好?。”又道:“听说,这临南进贡的夜明珠,有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通透发光,夜见更能发出五色光芒,该百年难得一见。是太后,恩典咱们这等孤陋之人才能有幸窥见。”
原来,那艳丽少女,便是当今大司徒裴元庆的嫡女裴青青了,裴青青见有人望向她们越发得意,提高了嗓门到:“姐姐这样说倒是了。近日里,才听我兄长说,内侍省专门请了洪沙瓦底国请几个“畸零人匠”,花了数月,才给这颗夜明珠做了琉璃镶紫金的罩子,雕花镶金的托盘,那紫金琉璃的罩子,造成佛塔形状,极是其精巧华丽,再说那紫檀托盘底下装了机关,摇动摇柄,那托盘便可乘珠子自行转动。无须艺人弹奏便有曲子流出,才是巧夺天工,就这两样饰物,也是价值连城,我兄长为了监造这饰物,没日没夜的呆在监造处,熬的人都瘦了一圈,才被皇上太后嘉许了一番呢?”她说的得意有如亲见一般,引得众人兴味大增。
“竟是如此精妙。”
“当真如此?”
众人都放下官家小姐的矜持,显出小女子本性,渐渐围拢,凑去的打问。
“确实,如此说的,只是,我们也是听说并未见过。”却是裴青青身边的一名女子,声音细弱蚊蝇。她一直低着头还到她是个穿着华丽的婢女,待到开口,锦瑟才看清面目,原来竟和裴青青长的并无二致,两人竟是双生子。
裴青青的兴致刚起,却生生被人打断,好不恼怒,回身怒目而视,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宫门大开,一排蓝色小轿子鱼贯而出。见是宫中来接裴青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人,怒气冲冲的帅先上了一乘小轿。
身边的孪生姊妹,也一瘸一拐的上了轿子,她竟然是个跛子。
一排小轿,穿过御花园,向永寿宫去,一路上花开蝶舞,蜜蜂嗡嗡嘤嘤,可比蜜蜂更勤快的便是云奴的嘴。
“小主,久不在宫中,那个绿衣裙的是温丞相的嫡女,叫温婷,学问了得,为人也随和。她本来定了亲,只是,为什么今年初,居然被人退了亲事,听说,她为此气的病了一场,才刚好呢?”
“小主,那紫红衣服的一对,是裴府的孪生姊妹,姐姐叫裴青青,妹妹叫裴芳芳。那裴芳芳本是好的,可惜不知怎么,竟从楼上滚下来就这样摔断了腿,自此便瘸了,当真可惜。不知为和她也来......”
云奴本是锦瑟贴身的婢女,玉隐子门下治徒极严,不许,带婢女上山伺候。云奴只好留在王府中,几年不间,倒是越发的眼光毒辣,舌头长了。
锦瑟心不在焉的听着,从轿帘缝隙中偷看着,御花园中的景色。春日正好,园中花草正盛,游廊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闪而过,锦瑟一惊缩回轿中。
怎么会是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