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暧昧
我们那边政策说孩子要到八周岁上小学,但实际上几乎没人搭理这条规定。孩子六七岁都送进了小学,个别的五岁就扔给老师管理了,家长做了甩手掌柜。所以直到我考大学的时候还没满十八岁,我对床的妹子也是,她比我还小几天,自然到毕业的时候也没满十八岁。
但楼上的孩子们比我们还小两三岁,我们当年十六七岁,楼上那群小屁孩儿顶多十四五岁。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就是楼上那群小屁孩儿中的一个,顶多十五岁(这么讲来我忽然好有引诱未成年犯罪的感觉)。
小屁孩儿和对床是学习奥化时认识的。奥化乃奥林匹克化学的简称,我们当年还是考上省级一等奖可保送的优惠政策,自然有很多人闻风而动地来学习。
能学和坚持下来还是两码事,过了最开始学校开班时的轰轰烈烈,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十几个学生,其中包括了对床和楼上的那位小屁孩儿。小屁孩儿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对床,原因很简单,对床是剩下的十几人中唯一的雌性生物(因为老师也是男的)。
如果这种注意力仅仅局限于奥化班内部,还不至于惊动我们寝室的八卦。但后来两个人的表现就颇让人玩味了。
高二的寒假,我们学奥赛的被迫大年初三就回来上课。上课地点是定在市中心区的初中部,我们住宿则是在我们自己的寝室——位于高新区的高中部。每天有校车准时接送。彼时学奥赛的女生极少,我和对床几乎占据了一个楼层的寝室。当然我是奥数,对床是奥化。女生少自然会团结一些,更何况我和对床关系也很好,于是我俩一起坐车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于是我也有幸沾光,屡次三番“偶遇”那个小屁孩儿。
早上出发去上课,我和对床坐了大巴车一侧的一排两个座。小屁孩儿上来了,四周打量了一圈后果断地坐在了对床的前面的座位。车一开动,小屁孩儿就立马扭头回来,话匣子打开,对后座的对床开始了一天的滔滔不绝。我郁闷地坐在旁边,耳朵塞着mp3的耳机,眼睛还要装作对外面一片光秃秃的冬季北国街景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边崩溃地腹诽难道昨晚他们俩发了一夜短信都没说够么?!
中午去吃饭,我和对床都很热爱开在初中部旁边的一家卖土豆粉的小店,我俩点了餐刚坐下,小屁孩儿就阴风不散地跟了进来,并且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我们的桌边。对床装聋作哑,我自然也得笑脸相迎。因为小屁孩儿虽然年纪比我俩小,身高却实实在在地比我俩高。我的身高在北方女生中也算中上水平,但小屁孩儿还是比我高不少,更别提身高体格在中下水平的对床了。真打起来我俩加起来估计还不是一个小屁孩儿的对手,当然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对床帮着小屁孩儿来打我。于是这口气我也只能忍了,让小屁孩儿在饭桌上继续他的口若悬河。
下午下课后回校区的大巴继续早上的故事,到了目的地我下车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如果你仅仅以为事情就发展到这里就真是太天真了。下车后小屁孩儿叫住了对床,继续在路边站着,说说说!那时候春节还没过多久啊,北方的寒风还是强烈的跟刀割一样,我这么喜爱冬天的人都不愿意在寒风中多呆,而小屁孩儿居然能在刺骨的冰冷中继续高谈阔论。而对床居然也陪着他在寒风中站一两个钟头。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爱护祖国幼苗的节操啊,反正我是做不到了。
小屁孩儿表现的那么明目张胆,当然察觉的不止我一个(或许我不应该用察觉这个词,应该称为有目共睹)。八卦之魂在自习室里熊熊燃烧,而且我再一次目睹了男同学们无比强大的八卦能力。等到开学的时候,全班就都知道了,并且版本越传越离谱。
班级里都传的那么离谱了,寝室里开起玩笑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对床在我们屡次称小屁孩儿为“你家那口子”以后,终于怒了,严正地抗议说那个小屁孩儿不是她男朋友。我们敬爱的寝室长大人苦思冥想,终于发明了个对付这种情态的新词:“小暧昧”。此词一出,我们都拍手叫好,从此那个小屁孩儿就多个外号,叫“小暧昧”,并且这个外号一直伴随他到了大学毕业。我们上回同学聚会还开玩笑问对床,当年的“小暧昧”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现在对床已经有了男朋友,而小暧昧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时光不饶人啊。
全文目录:【回忆录】如烟往事俱忘却·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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