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语文公式
三巨头都教过我。
我姑且称呼三巨头为F,K,W老师吧,因为人物越来愈多,我觉得若是不起个称谓,就算我尽量叙述的有条理一些,读者也会感到迷惑从而因人物混乱而不知所措。而若是随随便便给人起个臆想的名字来糊弄大家,则我更为不愿,于是姑且以代号称之吧。F老师就是上文提到过的,绰号为马姐,我高二和高三两年的班主任老师,教授的科目是英文。K老师是我高一时期的班主任,高二高三时期的邻班班主任,科目是语文。W老师是高一未分文理时的教授我政治科目的老师,她在我高二和高三时期都担任文科班的班主任。
三位老师教课都很好,但平心而论,我更喜欢W老师的课。但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W老师是教政治的缘故,像我们这种学校,理科的政治一般不视为主课。我高中时代的政治课完全不讲政治,讲了半学期的经济,半学期的法律,课上论述的话题相较于枯燥太多的物理化学都有意思的多,再加上W老师雄辩的口才,听的我津津有味。
这是我从在学校接受政治和历史这两门课的教育以来头次觉得政治课比历史课有意思(要知道自从初中政治教的思想品德课终于结束以后,我真是恨不得放鞭炮庆祝这门课不用折磨我了)。
我现在还记得W老师讲的兴起的模样,走下讲台,把书立起来驻在桌子上,一手扶书一手在空中打手势,伴随着绝好口才的滔滔不绝。而且当时上课课前还有同学老师互相问好的阶段,即班长喊“上课”,然后全体起立,“同学们好”“老师好”互相问候以后才开始上课。
我记得当时在所有教过我的老师中,她说的“同学们好”的声音是最温柔的,而且每次说这句的时候还会抬起左手,稍稍扶一下她红色的眼镜框,这个标志性动作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导致我现在无论上台做展示抑或是演讲的时候开口前也要扶一下眼镜,这个习惯就是跟她学的。而她往往越讲越激动,到最后快要下课时她的音量已经贯通整个楼层,她若是在六班讲课,一班也能听见,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可见她说到眉飞色舞之处声音之洪亮,音调之激昂。
我觉得她若是能参加竞选什么,其他的那些候选人的煽动力跟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真是可惜了她那么优秀的演讲素质,只能年复一年地对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发挥,甚至都得不到面对成年人施展的机会。但或许只有我们这种人才会替她惋惜,孰知吾之所求非人之所欲?
K老师是教语文的。这门课其实上的我特别郁闷。不是因为我语文不好,是因为这种课往往不教你怎么体会国学之美,只教你怎么答题而已。但这也实属正常,我们高中以理科竞赛起家,文科都是附属产品,连带着语文科目也遭殃。
看看我班总是考第一的人写的作文就知道,他每次写作文,老师总给他评45分(满分60分),这在好学生中算比较低的。于是老师跟他说,你要找同学请教请教,于是他拿着作文找上了我。我看完他写的文章后唯一的感想就是,这要是我当语文老师,我连30分都不给他!明显遣词造句——说句过分点的话——还处在小升初的水平嘛,根本和十六七岁的心智都没法符合呀。当然我并不是说他心智有问题,而是明显长期教育的瘸腿导致他不知道如何正确深入地表达他的所思所想而已。他只会用一种理性的思维,公式化的思维写作,而根本不懂得如何写才能真实的表达自己,而不是贯彻写作题目。当然这就扯远了。
但面对学生大部分都是这种的思维,可想而知K老师的课要怎样上。她常常要把那些明明由感性思维主导的东西强行拧成理性思维。于是造成了她的语文课非正常人类上的很高兴,正常人类上的很郁闷的扭曲现象。
譬如鉴赏一首简单的《天净沙·秋思》,正常人会很自然地体会出这就是表达萧索,思乡之情。而我班那些非人类呢,就一定要教师们谆谆教导,“你看,‘古道’‘西风’‘瘦马’,这都是负面的,表达不好情绪的意象,‘断肠’两字就更加直白表达诗人的心情低落,他为什么心情低落呢······”往往这时候,我就恨不得吐血三升,若是再加上此时有我们学委再勤奋好学地奋笔疾书把老师的这段话一字不差抄下来,并且还能总结出几个什么关于意象的等式,我就更觉得人生无光了。
我一直觉得把语文总结出公式的人很奇葩,但不幸的是我从小到大的语文都是这么教的,居然还没被教歪掉,这真是我的荣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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