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恋你十年，未曾改变（七十五）
“卢，你来说吧。”
肖队把厚厚一叠材料放在了桌上，抬手揉了揉自己悻悻的布满血丝的双眼。
“好！”
小卢走到白板前，又将四位被害人以及所怀疑的对象一一分析……
“死者冯路，男，52岁，市师范大学化学系教授，硕士生导师。于今年8月29日在师范大学教工休息室晕倒，送至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经法医鉴定，死亡原因摄入了大量的N-二甲基亚硝胺，勘察员在现场冯教授每天所饮的茶水中发现了这种物质，我们对有可能接触到N-二甲基亚硝胺的在校人员进行了一一排查，最有嫌疑的两个人是因为考试挂科而与冯教授发生口角的学生戚某和学校实验室试剂管理部门的邹某，我们核实过戚某的犯罪时间和不在场证明，排除了戚某投毒谋杀冯教授的可能性，而邹某签发的化学试剂单和回收单都能核对上，也排除了邹某利用职务便利向冯教授投毒的可能性……”
“学校的监控录像呢？有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还有，冯教授死亡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校外人员来过学校？”
肖队听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案情一只手不断地揉搓着太阳穴，一边问道。
“通过学校的监控录像表明，冯教授每天只是按时上下班，正在做新学期的准备工作。而最近更是新生报到的时间，学校每天都有外地和本地的家长来学校送孩子上学，人员非常复杂。由于已经排除凶手是从学校化学实验室试剂管理处取得的此化学试剂，那么很有能是外人对冯教授进行了投毒。我们走访了冯教授的邻居，所有的邻居都说冯教授自从爱人去世之后就深居简出，平时和邻居关系和睦，又是个生性胆小怕事的人，除了和几位当年的大学同学时常往来，没有其他朋友，交际网络非常简单……”
“那你有没有查一查他的这几个大学同学？”
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性，于是紧接着问道。
“查了，他们都在外省，也只有假期才会聚会，平时只是通讯。我去火车站和机场查询了这几个人的出行记录，在冯教授遇害的前后，他们都没有出省……”
“这个‘N-二甲基亚硝胺’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们有没有从这个东西上着手去查啊？”
我努力地搜索着关于这种化学物质的相关信息，能想到的只有上海某高校的一起投毒案。
“这个我们向法医科去了解了，N-二甲基亚硝胺这个东西只存在于某些医院和高校的医学实验室，但本市有这种东西的医院和高校有很多，我们正在一一排查……”
“肖队，这种物质是可以在实验室中合成的，如果要查明来源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出来的，如果说有人要制备这种东西，可以去很多化学试剂商店购买合成所需的原料，这样查起来真的是大海里捞针……”
我始终觉得还是应该把排查的重点放在学校和冯教授这块，如果追寻毒物的源头，那是不太现实的，尽管肖队的脸色已经铁青，但我还是说出了我的看法。一旁的小卢似是挤眉弄眼地跟我打信号，生怕惹毛肖队。
“把查亚硝胺的人手先撤回一半，剩下的人继续查。我们把重点放在冯教授和学校这块吧！”
小卢像是被人松开了卡紧的脖颈一样，如释重负。
“我来说说我刚接手的那个案子吧！”
我拿起手里的一打卷宗，走到白板前。
“死者顾博文，男，21岁，市体院体育竞技系的大三学生，专攻长跑项目。于今年9月7日体院开学第一天死于体院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内。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死者死前服用了壮阳类药物“伟哥”，他们还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硝酸甘油。照理说体院出身的顾博文应该不会有心脏问题，为此我也联系他的系主任，学校表示并不知道死者罹患心绞痛等病症。我们走访死者的同学，他们说从一年前开始顾博文就开始服用硝酸甘油来抑制心绞痛。我昨天去查了死者在人民医院就诊的病案，死者早在一年前就有心绞痛的症状，所以他服用硝酸甘油是正常的。但不遵医嘱服用“伟哥”这点明显不和常理，退一步说，血气方刚的体校男生还不至于沦落到用“伟哥”助兴的地步，我觉得应该从“伟哥”着手来查……”
“张月，这样吧，基本的情况你也都了解了，你就按着你的思路，带着小卢再去查一查这两个案子，明天去现场再看看，看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剩下两个案子都是我跑的现场，咱们分头行动，这是“季春香坠楼案”和“石九龄窒息案”的案卷，你带回家看看，今天就到这吧……”
肖队抬起手看了看时间，然后疲倦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散了吧都……”
“肖队！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看你真的累了。”
“谢谢兄弟，小卢，你也回去吧，辛苦了。”
……
当我从队里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偏西了，今天是十七，月亮依然很圆……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肚子空空荡荡的，也毫无睡意。因为怕吵醒坤，我就朝客厅走去，脱下外套，扯开领带，解开衬衣的纽扣，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此时肚子咕咕地叫着，在安静的客厅里越发衬得明显，于是我站起身到厨房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果腹。
借着窗外的微光，我看到了餐桌上有一张纸条。
“亲爱的，我先睡了，锅里是我给你煮的方便面，汤是鸡腿煮的鸡汤，我知道你不吃味精，所以方便面的调料都没放，只放了盐、料酒和葱姜蒜，如果凉了你就自己热一热吧。”
我掀开桌子上小搪瓷锅的盖子，一锅已经泡得很开的鸡汤方便面呈现在我的眼前。
窗外，夜凉如水，月色越是西沉，越是觉得撩人。
我憨憨地冲着锅里的方便面笑了笑，然后端到瓦斯炉上准备加热。
“张月，你回来了？”
我闻声回头，看到只穿着一条睡裤，头发蓬乱，形容都有些消瘦的坤正打着哈欠，朝我走过来。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事，坤的确吃了不少苦。
“把你弄醒了，我看到了你给我留的字条，过来！”
我朝着坤伸出双手，做出“过来让我抱抱”的姿势。
当我把坤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踏实的温暖。
“没跟你去扫墓，对不起啊！”
说话间，不觉一种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没事，我知道你最近忙，那还不赶紧给我盛碗鸡汤面吃！”
说着，用手在我的后背上掐了一把。
“好！你坐会儿，面就热了！”
“嗯！”
没有开灯的厨房，银色的月光倾泻满室，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弥散于整个厨房的鸡汤香味却驱走了夜的清冷。
我俩相视对坐，吃面，傻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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