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了两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巴黎。
七年了,巴黎一点儿没变。两年之间,纽约也没变。
家里日日都是新模样。上次回家,找不到去爷爷家的路。坐在咣当响的空荡荡的公交车里,做着小城熟悉的陌生人,多少有些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意味。
似乎已经忘记了巴黎的冬日也可以冻得我牙打颤,瞧见一家暖和的卖意面的小店,赶紧进去要了一块儿蛋糕,一个炸球,一杯咖啡,一小杯水。坐在靠窗的吧台上烤着暖气,面前堆着大铁盒装的意大利点心,玻璃上挂着小串儿吊灯,忽闪着。窗外过客不紧不慢地走着,时不时有人瞧两眼,进店里的总是年纪大些的,用法语口音念着意面的名字,随意地笑着同老板娘聊几句。带着黑呢帽的老头儿进来要了一大罐Panettone,讲话的时候在我面前那大罐子上有力地敲了两下,我们笑笑。老头儿说,这罐儿说不定撑不到圣诞呢。
圣诞终于要来了。我还是不晓得今年的圣诞会是什么情景。不知道到时候心里是暖和的,还是发着凉。
六年前,因为孤单流泪了些日子以后,心情渐渐舒展开。清晰地记得自己坐在街边的咖啡馆的木椅上,在小圆桌上慢慢地写,"希望我记得这个阳光明媚的巴黎的午后,一个人自由,安宁,微笑地写着。"那年我二十岁。
十九岁那年,有人跟我求婚。二十四岁那年,再有。只是那些人,都不是我想要的。十九岁的时候,违心地答应了。分手以后把戒指卖了,价钱低得要命。拿着钱和当时心爱的人买了肉包子吃。也就够买几个肉包子罢了。
二十四岁那年,瞎了眼,瞎了心。
二十六岁的时候,渐渐醒过来。庆幸当初没去在手指上纹婚戒。倒还真想看看要是对方纹了,现在的情景得更荒诞有趣。
家里发来甜心宝贝的影片,我看着她抱着心爱的小熊---那小熊,是当初kevin送我的。那年回家,kevin送我那只小熊陪我,还录了一整盘的影片,叫我每天看一个,说这样就好似天天有他的陪伴了。
二十岁和kevin相恋,二十四岁分开。二十四岁的我,已经不记得kevin对我的爱了。这样的选择性失忆,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我从来不信。遇到了kevin,信了。
老冯,coca,kevin,从十八岁开始,叫我知道,我是值得被那样呵护着,爱着,包容着的。所以二十六岁的时候,靠着这些过去的爱,懂得了放开伤害自己的人。爱的时候,哪里会舍得伤害自己的心头肉。
大米说,瞧着你那照片,想着,你就是个精灵,可是现在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不应该,你不应该被这么折磨。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欠了爱情的,爱情如今都讨了回去。
下回,该爱情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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