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说,毫无攻击性的孩子最可怕。幸好,叮当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攻击性。
起初,叮当攻击“坏妈妈”的时候,我极其不耐烦,甚至拼命攻击他。幸好他爸爸一直保持警觉,每次当我转身而走的时候,是他一直守候在年幼的孩子身边,陪他度过了一个个暗夜。
叮当两岁半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出现了巨大变故。二宝不幸离世。
若非李雪的书让我的生活重启,那么我们的叮当或许现在已经失去了攻击性,失去了原始的生命力。
有时我会对丈夫说,我们虽然不是码农,但实质上都是人格的编程者。因为父母们在孩子年幼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在给孩子的人格录入程序。正如我从父母那里继承的思维模式,让我对周围的环境很不敏感,所以很多让别人看来千百年不遇的好机会,我都会错过。而那些限制性思维,就像木马一样,让我的“系统”屡屡瘫痪。丈夫的解读是,我的“系统”不仅需要“重启”,还需要“格式化”。
近日又仿佛进入“催眠”状态,虽然理智上能越来越清晰地解读儿子的行为,但我的心却不愿意配合,让我在行动上也无法有正确的反馈。
一件事是在昨日。晚饭时我和老公聊天,儿子却很坚决地劝说我们不要再讲话了。我理智的解读是:孩子一两岁时我们争吵得过于频繁和激烈,让儿子以为我们的聊天就是吵架。而我行动上却没有配合,仍然很有兴致地聊。结果儿子捂着耳朵尖叫抗议还不起作用,最后干脆猛地推了我一把。我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好了,木马程序开始运行:好小子,你反了不成?居然敢推我?还推那么狠?!
这套逻辑完全是我父亲的,他会将我们一切的行为归因于对他的不尊重。他脆弱的自尊一直需要孩子们小心地维护。结果我就顺利接棒,继续用在我儿子身上。无论我对儿子的行为如何正确解读,木马程序一旦启动,新的程序立刻进入“缓冲”,无法运行。我会跟当年父亲的反应一样,惯性地怒吼。
另一件事是在今日。我们一家去超市购物,路过生鲜柜台,我问叮当,是否买一条鲈鱼回去蒸了吃。叮当坚决说不,因为那样鱼会死的。
瞧,惯性地不把孩子当成一回事是怎样上演的吧。
虽然儿子这样说了,我最后还是让他爸爸买了鱼,回来蒸好,“盛装亮相”。叮当一见,突然面露难色,满脸通红,似乎要哭的样子:“我不要吃鱼,我要鱼游到海里去。”他说着愤怒地想把盘子掀了,但似乎有片刻地思考,收了手,转而对我说:“妈妈,我要你消失!”
如果有一份觉知,我就会先为儿子对动物生命的诊视而开心,然后再分析这样对妈妈说话是会让妈妈伤心的。但不幸的是,我仍在在催眠状态中。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好,你爱这条鱼更胜过爱妈妈是不是?!我现在就消失!”我气愤地转身到了一间卧室,“嘭”地一声关了房门,还咔咔地锁上了门。
这时叮当爸爸不在家,我明知道三岁多的孩子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会害怕,可我还是要那样做。
我在卧室的几分钟,似乎非常漫长。房门外面一直没有声音,我也担心孩子做什么傻事。随即出去看看。
叮当一看到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看到儿子这么伤心,我的心也碎了。我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好苦啊!
其实,我这样“抛弃”他也不是一两次了。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一旦他表现出攻击性,我就转身而逃。当他想跟我和好,我还继续给这么小的孩子颜色看。
多么盼望,这份《爬坑日志》能有更少的内容,能有更多正面的信息。
小叮当,谢谢你做我的儿子。有这样一个妈妈,让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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