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你的背影

文/林筱妹

01

今天开始我又短暂的失业了。

早上听见你在床上翻身的声音，我在睡意朦胧中努力睁开了双眼。只见你一个翻身紧紧的贴紧我，朝我微笑，又用双手来抱我的头。

我也对着你微笑，问你睡的可好。你说非常好，又说你好爱妈妈，我们亲了彼此的额头。

我如实的告诉你我离职的事儿，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说因为我们过些日子要去南方找爸爸，还有妈妈特别希望能每天接送你上学。

听到我的回答你会心的笑着。

开心之余你问我今天是否可以在家跟我玩一天。今天是上学的日子，不能在家里玩。我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点不知所措。

目送你的背影

你立刻神色有些不对，表情里有些许的失望。我安慰你说，不过，妈妈可以送你上学的。你这才恢复了常态，我也放轻松了一些。

02

起床后我们分别在两个洗手间里洗漱。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自己打开水龙头，用双手合在一起接水洗脸了。

上班的几个月，我错过了你的这段成长历程，有些惭愧。

洗漱好，爷爷帮你换了套衣服，穿了薄外套。外套是很薄的防晒服，下面有两个口袋，你在鞋柜前面一直用手反复插入口袋里，又拿出来。

我一边坐在凳子上换鞋子，一边问你在玩什么。你说你的衣服有两个口袋，问我的衣服有没有口袋。

我穿了一件休闲衬衫和一条黑色裤子。

我的裤子上有两个口袋，我说。我又想起我的这件衬衫上也有一个口袋，我当初买它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口袋的设计新颖，让我由衷的喜欢。

你看着我上衣的口袋在左胸的那侧便问我，为什么这个口袋在上面呢。我想了想回答道，这样的设计感觉酷酷的，你喜欢吗？你点点头，又用手摸了摸我的口袋。

03

出门的时候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时期，我们等了很久的电梯。

我们一起看着两部电梯上显示的数字猜想着哪部会更快来接我们。我们又在走廊的自动感应灯关了之后做各种搞怪声音让灯再次亮起。

我跟儿子说，还是要小点声，免得打扰到邻居了。他看了看再次亮起的灯，特别的得意。

我们进电梯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位女士和一位年纪与你相仿的儿童。后来电梯又陆续停在了10楼，4楼和3楼，电梯里挤满了人。

你一直往电梯里面靠着，给进来的人让位置，差点摔跤，我拉住你，又将你带到我前面。我用两只手护着他，你看了我一眼，并小声的对我说，到3楼了，妈妈，人真多。

目送你的背影

电梯到了一楼，你先我出了电梯，站在一旁等我，见我过来，又伸手来牵我的手。你牵着我，我牵着你，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去幼儿园的旅程。

04

七点四十的小区已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工人们正忙着修剪花草，清理小区的垃圾。路上形色匆匆的人们正往小区门口奔去。唯独抱着孩子的老人们脚步悠闲的在小区里散着步。

我对你说，今天天气真好，你附和着。

路上，你指着马路上一辆从我们身旁驶过的校车说，看，妈妈，这是我们幼儿园的校车。

我看见校车后面横放着一张幼儿园名字的广告牌，因为我近视，车又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无法看清上面的字。但你坚持说，你看那个牌子上面有我们幼儿园的名字呢。

前面红灯，车停了。我们急忙追上，我凑近看了一眼，发现你们幼儿园的名字赫然屹立在那张广告牌上。

你很得意的说，我认识我们幼儿园的车。

我们又说了些车上没人，可能是司机已经送完了孩子们之类的话。

05

过了马路，你对我说，昨天我们幼儿园里画画，每个小朋友都带了素描本，但我没有。

你说‘没有’的时候语气里带着点忧伤。

目送你的背影

我低头看着你，温柔的问道，你没有素描本上课时是怎样度过的呢。你立刻又恢复了常态，提高嗓音说，不过老师给我拿了纸，让我在上面画画。

我很感谢善良的老师，关照了你的情绪。我很抱歉的说，其实妈妈给你买了素描本，只是快递还没到，今天应该可以到，我忘记告诉你了。

我又问你别的孩子有素描本而你没有时你会不会难过，你连连点头说有点。我说我理解你，并向你诚恳的道歉，是我没有及时帮你买到。

你让我拿到快递后要第一时间将本子拿给你，我点点头。

06

快到幼儿园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你好同学的爸爸，我与那位先生匆忙的打了招呼。你后来一直念叨着，这是昊垣的爸爸，昊垣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低头看着那个牵着我的手还蹦跳着的孩子，心里无比的惊喜。

我们远远的看见你的生活老师站在幼儿园的门口。距离门口还有三个台阶的时候，你便放开了我的手，跟老师打招呼：老师，早上好。

那声音响亮又清脆。

目送你的背影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你头也不回的跟着老师远去。我喊你的名字，你这才回头来看我。你没注意到前面的同学妈妈站在门口挡住了你的去路，一不小心头碰到了她的背包。

你的表情有点狰狞，我不知道你疼不疼，但我并没有上前去问候。

我想这些都是你在生活中需要承受的，就像小时候你每次摔跤，我从来不扶。你总是自己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对着我微笑，然后又继续前行。

你避开那个背包微笑的看着我，朝我挥手告别，很快背影消失在了那扇门后。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以前我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自从你上了幼儿园之后，我才越发的体会了其中的寓意。

齐帆齐第六期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