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们看到一种特定的禁欲主义,一种处于美好意愿的坚定而又积极的弃绝,是高级精神活动的必要条件之一,同时也是这类活动的自然结果,所以这学家对禁欲主义理想从来就不抱任何成见,这是不足为奇的。
让我们来逐个复核一下哲学家的冲动与德性吧:他有怀疑的冲动,否定冲动,观望冲动,他有分析的冲动,求索冒险的冲动,他有比较冲动,均衡冲动,他有向往中立和客观的意志,“平心无欲”的意志。所有这些冲动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都是与道德和良心的最初要求背道而驰的路。
体会:哲学家对禁欲主义没有成见。
十
为了存活,最早的哲学家深知如何赋予他们存在和外表以一种意义,一种支柱,一种背景,使人们学会对此产生恐惧。残酷的自我折磨,独出心裁的自我鞭笞是那些强力的遁世者和新鲜思想发明家的主要工具。
这也就是说在漫长的年代里,如果没有禁欲主义的外壳和伪装,如果没有一种禁欲主义式的自我曲解哲学便根本无法在地球上存在。
体会:禁欲主义曾经是哲学家的一种生存伪装。
十一
下面该认清禁欲主义僧侣了。
这场斗争的目的是实现禁欲主义僧侣想象的生命价值,他们把生命和一种内容迥异的存在联系在一起,生命和这种存在的关系是相互对立,相互排斥,结果好像是生命在反对自己、否定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在一种禁欲主义生命中,生命被当作通向那另一种存在的桥梁。
禁欲主义者把获得生命当做误入歧途,人最终要迷途知返,直到返回迷途的起点。禁欲主义者还把生命当做一种迷误,一种应当用行动去纠正的迷误,然后他就要求人们跟着他走,而且只要可能,他就要强迫人们接受它的存在价值。
这些僧侣并不通过生物遗传的方式来培植和传播他的价值方式,恰恰相反,一种深刻的本能禁止它传宗接代。肯定是一种第一流的需要使这种敌视生命的物种不断生长繁衍。肯定是生命本身的利益所在,十这类自相矛盾不会销声匿迹。
我们面对着一种人为的自我分裂。当分裂者的自身生物生命力减退时,他就把分裂痛苦当成享乐,他甚至可以在分裂中获得自信和成功。
体会:终于谈到僧侣的禁欲主义。
十二
如果这样一种活生生的对立意志,反自然意志被哲学化了,它会对什么发泄它心底的专横呢?它会对那些一般认为是最真实、最现实的东西发泄,它恰恰是要在本原的生命本能被确立为真理的地方寻找谬误。比如吠檀多哲学的禁欲主义者把肉体降为幻觉,把疼痛、多数、主客观的概念对立也降为幻觉。
它已经不仅仅是战胜了感官,战胜了现象,这是高级得多的成功,连理性都被征服了,蹂躏了。
这些虚构和概念总是要求有一只常人无法想象的眼睛,都是要求这只眼睛完全没有方向感,没有主动性和解释力,可是没有这种看就无所谓之“看见”。因此这些对眼睛的要求都是些荒谬的要求。
世上只有观念的看,只有观念的认知,我们越是允许更多的对于事物的情感暴露,我们越是善于让更多的眼睛,各种各样的眼睛去看同一事物,我们关于此事物的“概念”,我们的“客观性”就越加全面。但是如果要削弱意志、遏制甚至排除感情,这难道不意味着阉割智能吗?
体会:最后一段很好。
十三
禁欲主义者身上的“以生命反生命”的现象,是一种临时的表达方式,一种模式,一种安排,一种心理误解——被长期嵌在人类认知的空隙中事物的误解。
禁欲主义理想起源于一种业已败落,但仍在为其生存而殊死搏斗的生命的自我保护和自我拯救本能。它表明发生了生理障碍和心理枯竭。为反抗这种状况,生命本能不断地使用新的工具和新的发明,禁欲主义理想就是这样的一种工具,是一种用来维持生命的艺术手段。
禁欲主义僧侣身上体现了这种生理搏斗,偏偏是将他束缚在这儿的枷锁。他像牧羊人一样引领着一群失败者、颓唐者,落难者,不幸者和自戕者。
人,这用自己做试验的伟大的试验者,这永不知足,贪得无厌的动物,它和动物,和自然,和诸神争夺最后的统治权。人尚未被征服,人永远憧憬未来。他被他过剩的精力胁迫着,找不到片刻安宁,结果他的未来就像马刺一样,无情地扎进每种现实的肉体中。
体会:关于僧侣禁欲主义理想的看法,源于一种生命意志的自我保护和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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