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人的病态已成为我们无法否认的事实。病人是对健康人的最大威胁,强者的灾难并非来源于最强者,而是来源于最弱者。
造成最大灾祸的原因不是对人严重的恐惧,而是对人的厌恶和怜悯,最终走向虚无主义。
无疑他们这些弱者,这些病入膏肓的病人,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德性。他们说:“只有我们是好人、正义者,只有我们是善良的人。”他们警告我们说,健康,教养,强壮,骄傲和强力感本身都已经成了罪恶的东西,人们有朝一日必须为此赎罪。
还是让我们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吧,无论如何离开所有的文化精神病院和文化医院远些,让我们和健康人交往,让我们有自己的社交圈。要么就孤独,如果有必要的话。
体会:厌恶和怜悯,这是一种病。弱者会不停说教,传染强者。
十五
健康人的工作根本就是不可能是服侍病人,所以医生和护理人人员也必须是病人。
他自己本身必须有病,他必须从根本上和所有那些患病者受难者联姻,这样才能理解他们并为他们所理解。同时他还必须是强者,有不可战胜的强力意志,这样他就可以享有病人的信任和恐惧,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是他们的支柱,是依靠,是束缚,是暴君、上帝。他必须保护他们,他的羊群。反对谁呢?当然是反对健康者。(我想到斯大林)
如果有人想用简要的方式描述僧侣的存在价值,那么直截了当的说:僧侣引导怨恨改变了方向。每个受难人都本能的寻找他受难原因,更肯定地说寻找一个造成痛苦的有罪的责任人。然后用来作为靶子,发泄他的情感和苦难,作为最大的自我安慰自我麻醉。
“我在这受苦,一定是什么人的罪过?”每只病羊都这么想。可是那些禁欲的僧侣却对他们说:“这个人正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罪过,你只能责怪自己。”怨恨的方向被改变了。
体会:僧侣管理他们的病羊,并引导怨恨。很明显这是指基督教原罪说。
十六
心灵痛苦本身根本就不是事实,而是一种解说。
一个健康的人消化他的经历(包括他的错误),就像消化他的食物一样。如果不能摆脱一种经历,这就是消化不良的。
体会:心灵痛苦是一种病。
十七
禁欲主义僧侣真的是位医生?其实他与之战斗的只是痛苦本身,是痛苦者的不适,而不是根源,不是疾病本身——这就是我们用于反对僧侣药方的最主要辩词。
痛苦的缓解,各式各样的安慰——所有这一切都体现了他的天才。人们用于反抗那种不适感的第一种方法是,把生命感本身压到最低点。如果可能的话根本就不再有意愿、希望。所有产生情感的东西,激发“热血”的东西都应当回避。用心理和道德的术语来表达,其结果就是“无我”,“神圣化”。用生理术语来表达,其结果就是催眠。
十八
感受能力、痛感能力,在催眠状态下的全面抑制,已经限定了那些更稀有的力量,特别是限定了勇气,限定了对舆论的蔑视。
还有另一种更为广泛的训练就是机械活动。劳作将受苦人的注意力从他的痛苦中转移开去,从而减轻他的痛苦。
另外一种更有价值的药方就是微小快乐。快乐入药的最常见药方是“制造快乐的快乐”,如慈善、馈送、缓和、帮助,劝说,安慰、夸奖,赞扬等等。
如果我们在罗马世界中寻找基督教的起源,那么我们会找到一些互助团体。穷人团体,病人团体等。这些团体都经常自觉的运用互施善行的小快乐。
群体组织的产生是反抗压抑的战斗中一个重要步骤。能使人超越他个人的恶劣情绪,超越他对自己的厌恶。所有的病人和病态的人都有一种想要摆脱他们无聊窒息感和软弱感的愿望。他们本能地追求一种群体组织。
强者的离心倾向,正像弱者的结伙倾向一样自然。
体会:几种方式来对抗痛苦。
十九
上一节讲到了一些僧侣与无聊作战的无害小工具,让我们来看那些更有趣的,但也“有害”的,充当麻醉剂的工具。这些工具都是为了达到一个共同的目的,为了躲开某一种感觉。
体会:尼采谈到虚伪的行动,道德化的谎言,自我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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