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羽哥问起了曾经出走的原因,我多少有点不愿提及。最终还是在几杯酒下肚之后,慢慢的讲了出来,借着这顿接风酒,把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全部一吐为快,那种释放的感觉,瞬间让我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些年习惯了沉默寡言,更多言语都烂在了心里,总怕自己会拿出那段苦楚,讲给别人听。更多时候,自己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回忆在一起的日子,口中更愿意提及的,也多是那些美好的过去吧。或许是逃避现实,又或者是怕别人嘲笑自己,如今早已放下了心中执念,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每当我骨气勇气,去回忆那段黑暗的历史,我都害怕再一次触及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我无法想象当时的难堪,也记不起我当时羞愧的样子。只记得自己是哭着跑出门的,我没想到一个改邪归正的人,在别人眼中的角色,永远会被定格为一个坏人,那种不理解与另眼相待的态度,会让你对自己的认识也产生怀疑。
窗外的树叶哗啦啦的散落,我正准备着婚礼要穿的衣服,心中暗自窃喜终于等到了今天。雨诺的妈妈走进房来,对我接而连三一顿质问,最终提及我以前赌博的话题,成了拆散我们最有力的陈词。我在也没有什么话为自己辩解,似乎那种形象就彻底毁了,你辛辛苦苦在别人心中所树立美好形象,突然间土崩瓦解的那种落差感,几近崩溃的落锤,让我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在嚼舌根子。有时候真的觉得,别人嘴里的才是真正的自己,那种被硬生生刻画出来的形象,就如同一座雕塑一样,很难再改变一下。我不敢辩解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自己如同犯罪了一般,难堪到了极点。
匆匆的走出门去,坐在后巷的路边,捂着火辣辣的脸,泣而无声。那一天,就像是一道疤,在我的身体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也更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那一种无尽的负罪感,让我觉得自己不配,真的不配和她在一起,自卑又脆弱的自尊心激起了心中的畏缩。
从此便一蹶不振,开始了负气流浪的跌宕生涯。远走他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太多,那种远走高飞的决心与豪情。在第一次求职的阴影里,慢慢冷却了下来。原来异乡的天地并没有,剧情里那么好闯。没有上过大学的我,在这座高度开放文明的滨海之城,并没有那么好混。很多的职位都需要那一纸文凭,看着自己还剩不多的银子。我不得不开始四处碰壁的求职之路,一个多星期跑了十多家公司,都没有成功入选。
不得已,把钱交给了中介公司,压上自己的身份证,交了500多块的押金。穿上了超市理货员的马甲,那是一所国际连锁的大卖场,一般的话都是有学历要求的,像我这种通过中介公司包装进来的少之又少,最开始上班的一星期我还很窃喜,想想这里的环境,以及工作的内容,都还算轻松。
然而,喜出望外,终于还是被上了一课,我没想到我自以为,自己是通过包装身份学历入职的员工,确实顶岗兼职的小时工罢了。一切都还蒙在鼓里,我换了衣服准备下班,被领班叫住了。
“你明天就不用来了,这是你这一星期的工资。”
我还没明白,为什么?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领班告诉了我大家熟知的真相。
“你顶岗的那个人,已经请完假回来了,所以你得回你们公司,明天不用来了。”
听完这些话我才明白,我是帮别人打工的,刚开始我还有些不信。我去找中介公司,结果中介公司也搬走了,一个星期工资给了140押金交了500,就那样正大光明的被骗了。好生无奈,夜幕降临揣着,异乡的第一桶金,在路边的烧烤摊上了烂醉如泥。
嘴里透露着家乡话,引起了邻桌的人,凑近搭话,原来他也是福安人。老王,王鑫宇老哥,一个地道的福安人,一开口就让我回到了故乡,能在这天之涯海之角,遇见一个地道的黄土坡人,我也算是幸运吧。我俩坐一起喝了起来,我借酒倾诉这我的不幸与哀愁,最终跟着这个家乡人,远离了大陆。
登上泛亚国际的货运邮轮,开启我海上漂泊的枯燥生活,在哪个晃晃悠悠的地方,我学会了沉淀自己的浮躁,忍受孤独。也慢慢的提高了自己的适应能力,在看不见边的大海中,迷茫前行,方向交给别人,目的地交给别人,而我只需要看太阳升起,看太阳落下,直到看到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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