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走过无数的路,说过无数的话,遇见过无数的人,但真正能留在记忆的匣子里不褪色,且能温暖一生的回忆却是可以数得清的。”
小时候过年前腊月二十几的开始磨豆腐,妈妈泡豆子,挑柴火,挑水一个人忙进忙出,烧着大火煮一大口铁锅里磨好的黄豆;做豆腐师傅在一口缸里怎么捣持一会儿,妈妈挑回白白胖胖的豆腐块。爸爸拿着一个大瓷碗去打一碗豆腐脑,加一点白糖撒上,那是我每年只有过年才吃上的豆腐脑儿;
打糍粑,年轻的壮劳力一家家的抬着石头做的缸轮流到各家各户里打糍粑,妇女们笑嘻嘻地蒸熟了糯米饭,男人们笑嘻嘻地用手里的木棍打着糯米饭,“嘿呦,嘿呦,”你一下我一下,有节奏地打着糯米饭,不一会儿糯米饭成了糊状物,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挑起来放在木板上,一群男男女女围成一团一顿忙乎着,一下子糯米饭就成为大大小小的,圆圆的糍粑,有的还点上了红色的印花图案。好漂亮哟!打糍粑起初有点捣烂时,爸爸总是第一时间赶快跑去挑起一坨拳头大小的米团,趁热给我吃,我这只“馋猫”就拿着米团消失了。
杀年猪,每次杀年猪的那一天,我妈特别的有仪式感,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当时我无所事事地到处晃,根本就没有在意什么,可到现在是抹不去的记忆。那是比过年还要重视的事情,妈妈一大早就起来,早早吃了早饭就请师傅来杀猪,门口驾着一大口锅,烧着开水,有好多人都来帮忙或围观,我其实并没有害怕之类的印象,在家里和门口的人群之中穿来穿去,到处看热闹。等听到猪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就跑出去玩耍了,回来看到各式的猪肉摆在家里一张木板床上,反正我只等着吃饭,可以大口吃一餐肉了,无比欢喜。
妈妈说肉都不够分,两个舅舅家,大伯家和我家一分,剩下的卖给隔壁邻居们,经常是自家只留10斤肉,其他都卖了,有时家里只剩下一个猪头肉。我那时总不知道为啥家里好吃的东西都要给别人,肉分走了,鸡蛋也卖了换洗衣粉。已然成为习惯,也没问大人,这个时候卖猪肉得到了钱,妈妈很是得意洋洋,她说喂了一年的猪啊!这可是我赚的钱,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会去河口赶集,买些布料回来。
做新衣,请一个老奶奶年纪的裁缝师傅到家里来做棉袄和外套。家里的客厅立马变成一个作坊,摆上两台缝纫机,一个大木板铺成的桌子,老裁缝带上黑边老花镜,自己拿着剪刀裁剪布料,自己拿尺子、划粉,设计衣服,我还亲眼看她们给布上面贴棉花絮,做出新棉袄。一天下来,像变戏法一样出来一件新衣服,那是多么神奇的事啊!我和弟弟每年都做一套新衣,有时爸爸也做一件,给妈妈做新衣少一些。
那时候只有过年才吃肉,过年才穿新衣服。我们在大年初一的穿上新衣服和妈妈亲手做的新棉鞋,一家家一户户的去拜年,分来糖果和瓜子花生吃。
那些儿时的年味,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说它是奢侈的回忆,只因它太珍贵。
说它珍贵,是有些记忆在当时无足轻重,不知不觉中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说它珍贵,是因为记忆中的人有的已不在人世,那份对我的疼爱已不复存在,那个无条件的关爱我的人没了,当自己取得一点自认为傲人成绩时第一时间想告诉的人,没有了,那时候学会了长大。
好在今天的我们,日子越过越好,新衣服常常有,肉也可以天天吃,可唯一缺少的是那份温暖人心的味道。
一切都成为过去,过去的都成为回忆,成为记忆。没有好的也没有坏的,只有温暖的力量继续前行,明天会更好更幸福!
我们都是普通人,做不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去在意身边的人,你能温暖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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