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和我妈回乡下老家探亲。无论在哪里,过年时中年人雷打不动的话题都会有——相亲。恰巧,我有一大龄未婚的表姐,这样一来,这个话题的热度实在是居高难下。亲戚们集体聚餐那天,便发生了以“相互更了解以触进感情”为由,众人联合着威逼利诱表姐前去相亲对象的家里。表姐的反抗起不到任何效果,我起先本也是站在她的那方,可是渐渐地,我竟也产生了想去凑凑热闹的念头。而最后,根本扛不住劝诱的表姐无奈答应了。
那是一个有着超乎他30岁年龄的稚气的男人,招呼打完以后,气氛便是凝固了的尴尬,找不出任何话题。而在接下来的少之又少的交谈中,我还发现他是一个与潮流脱节并反抗新鲜事物的人,连无意谈到的支付宝,他都是一脸茫然和质疑。
除此以外,我还解锁了他的另外一个属性。根据我们那的习俗,相亲对象上门,男方家里都是要给红包的。那天他给我们的红包,面额远远低于正常水平。我们在吐槽的时候,表姐补充道,“除夕那天,他给我发的红包是1.68,第一次见面,他带我去吃路边的云吞。”我们一阵感叹,话已至此,这样的相亲对象就该是没有在联系的必要了。但是我的姨妈却无法认同,她认为他那样是勤俭节约的表现,仍然在大力撮合他和表姐。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婚姻是要强求来的话,那再怎么和睦都可能假象,而撕开这层表面,底下的痛苦将一览无遗。但在这样的农村地区,嫁给爱情是很可笑的说法,两人的结合差不多就是为了搭伙过日子,离婚率也极低,什么爱与感情,都显得很荒谬,另一半再不堪,忍忍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我妈的婚姻便是这样,她和我爸也是通过相亲认识的,结果还没充分了解便结了婚。结果,婚后我妈发现,其实我爸是个赌博上瘾、脾气暴躁、自私邋遢的人。但亲戚们都苦心劝她不要离婚,“忍忍就过了”,无法离婚的下场便是,两人处于长期分居状态。而长期在此影响下的我,从小就形成了扭曲的婚姻观,害怕恋爱,恐惧婚姻。
也许是因为我们父母那一代的婚姻多是相亲造就的,因而他们也强烈地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亲手来促成他们儿女的婚姻。但她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方式在现今时代的弊端,也从不会思考,也许就是自身那破败的感情才使得儿女抗拒婚姻。
长期在大伯娘们的影响下,原本很担心我谈恋爱的我妈,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害怕我以后也会沦落至此。所以直爽地答应了大伯娘给我安排的相亲,然后对我威逼利诱。不到20岁就开始被迫相亲,实在是荒诞又可笑得很。在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以后,我妈却开始不停催促我谈恋爱,美名其曰,“为以后做准备”。
在我看来,恋爱本该是顺其自然,婚姻也该是水到渠成,催促或被迫得来的感情本就与爱情背道而驰。一个人生活或许有些寂寞,但在还未有缘遇到真正的另一半时,享受单身的自由也是一件畅快的事。而到了一定年龄,便开始将自身的所有情况悉数告知中介,然后其同等回馈对方夸大的信息,两个人尴尬地相面而坐,脑海里想的全是,“我和对面这个人结婚的话,生活会是怎样的”。这样的相亲活动,妈,即使我以后真的成为了大龄未婚女,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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