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哪来故事好怀念

人生若只如初见，哪来故事好怀念

"我遇见你，像遇见戴着花的梅花鹿一样不易。"——题记

前两天在网上看了那部据说让很多人看哭的电影《前任3》。影片中，双方因为一次看似毫无理由的争吵引发冷战，直至结束了多年来的感情。最后，他们像曾经对彼此承诺的那样，若是决定不爱了，男主就学着至尊宝的样子在最热闹的街头喊上一万遍“我爱你”，女主则是吃芒果吃到过敏性休克。而从此以后，再遇良人，我的未来便再也没有你。

这世上，很多故事的结局，要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么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要么就成为了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有人教会你爱，把你变成了更好的人，却没能陪你到最后。

像是戴上金箍的至尊宝，成了紫霞仙子心中的那个驾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但他却成了看破红尘，要放下爱恨情仇的孙悟空。

那年，《大话西游》重映的时候，和大学室友一起去了电影院。散场后久久的坐着，只觉得内心闷堵，说不出话来。脑中萦萦绕绕的，大概是貌美如花的春三十娘感叹自己竟和二当家有了孩子，大概是紫霞一脸天真的说着自己的理想，姐姐青霞嘲笑她是个神经病。大概是强盗在救了至尊宝之后说他做梦叫了晶晶姑娘98次，还有一个叫紫霞的，叫了785次。大概是他煞有其事的思考着，喜欢一个人是否需要理由。大概是白晶晶看到那滴眼泪后的放手成全，大概是至尊宝的那句“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大概是《一生所爱》音乐响起时的触动，大概是有些爱不能说出口，内心汹涌却要矢口否认，彼此相爱却没能走到一起......大概是脑海中出现的记忆深处的某人，是久别重逢后平静的寒暄，淡淡的微笑。

12年的春天，去为L庆生的时候，L让晴薇在十字路口等一个叫余晖的人，然后和他一起过去。晴薇站在一个广告牌前面，环顾四周时，却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直到对方走近，“你......怎么在......”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说“你是在等我吧，幸好我还记得你。”

“你是余晖？可......”

余晖见晴薇一脸疑惑，“嗯，别可是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嗯。”晴薇走在他旁边，神情恍惚。

吃饭的时候他坐在晴薇对面，而晴薇不自觉就会把视线朝向他。

关于余晖，多少她也有些记忆。六年级时的他已经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清瘦的，长着一张极为俊俏秀气的脸，但除了这些表面上的了解，其他也一无所知。那时候晴薇只知道他比自己大一届，是落落的同学。

但如今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了年幼时的稚嫩，脸上的棱角开始分明，少了些柔和，多了些坚毅和阳刚之气，成熟中略微透着腼腆，像极了另外一个她极其熟悉的人，就连行为举止以及让晴薇帮忙保管东西时的语气都颇为相似。

当她像个傻子一样，把一个陌生的人当成是他来对待时，她才开始真正理解歌词里的那句话。“Never mind ，I w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在遇见的相似甚或陌生的人，会不受控制的带出曾经有过的所有情绪，而不论何时，在他的面前，她总是轻易的就放下所有的骄傲。

落落和她说起自己的近况时不禁红着眼眶，在哪里遇到了某某，是怎样的开始和结束，看着她落寞的神色，和有些自暴自弃的模样，晴薇也不知是否要劝她不要再继续着远距离与太过虚拟的爱情。一段时间后，落落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样子，但却说以后不想像以前一样了，不想再是感情里付出比较多的那一个，只想找一个懂得照顾怜惜自己的人，然后结婚生子，再说起什么爱呀恨呀的，好像已经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现在的她，确实也遇见了自己所说的那个人，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恰好却是曾经她偷偷喜欢过的。

关于喜欢，晴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解的呢？也许是班里最好的几个姐妹问自己觉得谁怎么样的时候开始。是小时候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写在小巷子的墙上开始。"某某某喜欢晴薇"、"晴薇喜欢某某某"，虽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但这样的字出现在晴薇的视野里时，她是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喜欢是什么呢？"她问对方。

男孩告诉她说："喜欢就是觉得你特别可爱，见到你的时候心会扑通扑通的跳，会很开心，见不到的时候会很想念。"

男孩很幽默，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给她讲很多笑话，也会告诉她要多笑，会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男孩很有耐心，会在学校的教学楼下每天等她从身边经过，会向身边的人描述她有多么的好，直到别人日渐习以为常。

男孩很自信，告诉她以后一定是和他在一起，他一定要娶她，并且试图让女孩相信自己不会轻易放弃。

男孩也很脆弱，因为总是得不到回应而疲惫不堪，形容说是一种无力的坚持。

直到有一天，女孩说，“喜欢，大概会让诸多巧合成为情感的温床，所有的平淡都成了轰动。有心的人，看在眼里，便会反复沦陷，自我催眠。”那一刻，她开始理解了男孩。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白衣少年时，似乎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简单干净，晃眼却又美好。她记得少年亲切的叫自己薇薇时，向对方投出了讶异的目光，心里却是无限欢喜。她记得那个他掉落的乒乓球，正好滚落到她脚边。她记得他们同时买了相同的糖果，却仍然要分给对方。她记得某人不停追着要给不情愿的她拍照时，只有他提醒对方注意别让她摔跤。她记得在自己不开心时听到他在旁边和别人说起小时侯听过的动画片主题曲，一边小声的唱出来时的温暖。她记得和他有关的很多细节，即使可能只是对方无意识的行为。

“喜欢是什么呢？”女孩问自己。

“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是眼睛里有星星，不自觉'低到尘埃里'。”

“是错误的时间遇上了要夭折的爱情，注定无疾而终时的无可奈何。”

“是离开后，天南海北，总以为会在某个车站再次遇到你。”

“是早上醒来，嘴角有笑，却是大梦初醒。”

一段时间常听莫文蔚的那首《如果没有你》，以及张惠妹的《如果你也听说》。每天歌词来回的循环，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你也听说，有没有想过我。像普通旧朋友，还是你依然会心疼我......

如果你也听说，会不会相信我，对流言会附和，还是你知道我还是我。”

其实她也有很多话，曾经想要告诉那个少年。

2009年11月6日

这样为一件事一起努力的感觉让人觉得安心。

2010年4月18日

在被肆意辱骂、指指点点的当下，已经开始无处藏身了。突如其来的威胁与恶语相加，有些刺痛。虽然自己什么也没做，但竟没有反驳的余地。没想到我已经不能够随心所欲的交朋友，哪怕只是普通朋友。

2011年3月15日

听说你受伤，心里有些难过。我也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懦弱的想要避开你。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无法承担你给的伤痛，因为没有资格给你安抚，可是我却无法停止自己的在乎。

2011年10月11日

我常常会想，如果当时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假装没听到那些话，也许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以为已经忘记的人，影像再次和记忆重叠时，仍然难过的想要大哭一场，只是不想再想起你了，只是以为自己忘记了。我究竟应该怎样说服自己？是因为未曾得到，所以才总是恋恋不舍么，还是只是迷恋上了自己的想象？

2012年05月20日

很多人生来就是寒冷的，不自觉便会向温暖靠近。丢盔弃甲，想必一定带着认真的意味。至少我相信，对你而言，我还不算讨厌的人。曾经碍于些自尊，极力对抗自己的内心，但越是想要躲开的情绪，反倒欲盖弥彰。就像如果此刻我让自己不要去想象一头粉红色的大象，但已经开始试图在脑海中描绘它的样子。对不起，在一个不适合的立场上，曾经的我很喜欢你。当初只是随意一瞥，没想到此后却与日俱增。

我喜欢你，因为你成熟中偶尔的孩子气。

我喜欢你，因为你不经意流露出的善良和柔软的天性。

我喜欢你，因为你唱歌时好听的嗓音。

我喜欢你，因为你偶尔静下来的心。

我喜欢你，因为觉得在你脆弱的时候可以懂你，知道如何安慰你。

我喜欢你，因为你，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想象过诸多重逢的场景，直到后来再次见面，轻描淡写的说了些话，却发现已经释然。再想起你时，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勉强在白天与夜晚两个分裂的人格中切换。而现在唯一遗憾的，只是当时刻意避开时，没能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的告别。

毕业的那晚，晴薇回到家中，在黑暗的房间里对着手机里闪烁着的消息发呆。青春剩下的，到头来只是空空的壳。一路看似伸手可及的东西，大抵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便也不愿费力去打捞，最终伤人伤己。而她是否又真的固步自封，画地为牢？

那晚男孩和晴薇聊了许久，也是最后的对话。

“干嘛呢？”

“在看一个相亲节目。”

“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还是怕以后嫁不出去，借鉴点经验啊。”

“只是好奇。”

“好奇？”

“好奇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想法。”

“哦。”

“我有点困了，想睡了。”

“嗯，睡吧。”

时间大约过了一小时，男孩发来短信，“睡了么？”

晴薇犹豫了下，按下了发送键

“没”

紧接着来的就是手机来电。

“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还没睡么？”

“为什么？”

“猜的，碰碰运气。”

“是么”

“能不能不要说是么，我不喜欢。”

“哦，是么”

“总感觉你有点不大正常，今天家里有点事，早上五点多就起了，一直到给你发消息时才歇下，本来也挺困的，但想想你一个人还没睡，那么可怜，所以就想陪你聊聊天。”

“我这是还要感谢你的大发慈悲么？”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温柔点，说哎呀好感动啊之类的，你难道是个石头么？”

“孩子，你正常点好么，总之你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就行”

“小气鬼，开个玩笑都不行，就知道欺负我，也没看你对别人这么牙尖嘴利的，你就没想过我也会难过么”

“好了，别说了，像现在这样，当朋友不是挺好，我们两个真的不可能走到一起。”

女孩与男孩又强调了许久后，男孩渐渐开始沉默，语气也不再像开始那样轻松。

“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推开？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那么久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动摇？有时侯，我也想过放弃，可总是又会忍不住来找你，他们也都让我别再纠缠你，甚至说得更难听。虽然你从来没给过我希望，可我总觉得只要再努力一点点，我们就会有可能。”

“我也不知道能回馈你些什么，抱歉，让你难过。但到底这些年我也算了解你，了解你的真心与认真，了解你的坦诚与直接，我不讨厌你，但对你也只到朋友为止，我不能把感动当成感情，如果不喜欢，我不想轻易对谁养成依赖。”

后来他们又聊了很多，双方终于达成共识。晴薇假装睡着，她以为这样对方很快就会挂断电话，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开始显得微弱，断断续续。

“你可以哭，可以告诉别人你很难过，可以需要安抚，可以不需要那么逞强。如果已经那么冷，冬天的时候，还要抱着一块冰么？你知道么，我真的很希望能够给你安慰，不管是什么立场。”

之后，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唱催眠曲给她听，声音轻柔，些许哽咽。晴薇听着，眼角渐渐湿润，不能自己，直到电话挂断。

她也是那一刻，才看到结果。对于不忍伤害的，最后反倒伤的最深，温柔有时才是可耻的。最终，晴薇主动清空了所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即便再次响起熟悉的来电，也决心不会再给予任何回应。而那个冷面杀手，仍然是晴薇选择扮演的角色。

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晴薇很少谈及的话题，曾经因为些许复杂而下意的回避，后来却因为内心空无一物无从谈起。

懵懵懂懂的年纪里，想法相比现在到底还是纯粹的多。喜欢某个人，可以因为他出众的外表，可以因为他的聪明和见识，可以因为他的勇敢无畏，可以只因为对方的喜欢，或者其实也只是彼此的相似而产生的一种惺惺相惜。每个人总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感情，而做一些傻气的事。但现在呢，却要三观一致，能够彼此正常的说话，彼此长期忍受。

过年放假回家，和朋友见面后，面对着已经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一番苦口婆心，竟一时语塞。曾经那样不管不顾的，却也加入了被众人催促的年纪，开始不得不去面对这些。诸多解释，却显得在强行狡辩。

在晴薇的观念里，感情从来不是等价交换，只能是你情我愿的结果。如果她是你眷养的宠物，也许会因为你爱她，而乐意粘腻在你身边，希望每天可以多喂她一些牛奶和小鱼，会在你回到家时热情的去迎接，为你递上拖鞋。

可能有人会告诉你说，日子总归都是柴米油盐，找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就可以了。但这样似乎是谁都变得不重要。我想晴薇是可以礼貌友善的对待任何人的，可以用微笑去回应，可以做到体贴入微，可以轻易在陌生的环境里很好的社交，但她更希望自己所有的付出与态度不是因为自己一路所受到的教育和道德观念的约束，不是做一个懂事的、别人看来的好姑娘，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不在意的目光，只在意是否会后悔。

每个人，都是这样自由着，孤单着。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有着这样或者那样不愿别人轻易走近的小世界。未来的某天，她应该也会和某人说起曾经的故事，所有的挣扎和软弱，所有遇见的平凡和绮丽。

穿梭在异乡的车站时，擦身而过的是周围行色匆忙的不同人群。有些人眉头紧蹙，有些人笑意盈盈，有些人面无表情的不停摆弄着手里各式的电子产品，彼此并不相干。站在晴薇旁边的，是一个板栗色头发的外国女人，手中黑色的伞直直的撑在地面上，强烈的画面感。晴薇看着她，想象着一个异国的故事，感觉微妙。

进了地铁，继续戴上了耳机。

“说来都是傻瓜/岁月一身袈裟/终究没把爱渡化

想起你的头发/落了光的晚霞/告别时襟上的花

最遗憾的字/一念之差

最悲伤的话/你还好吗

明月照天涯/又照了重逢的脸庞/原来你在这里啊

只有时间从来不说谎/哭着笑了人人带着伤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苦的甜/哪来再见的哽咽

明明你又坐在我身旁/怎么好像走进了月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么些年/多心酸又能笑着聊天

拂过几身雪花/绿了几番枝桠/又能坐下来喝茶

你眉眼的变化/我笑得像初夏/再没有眼泪要擦

最遗憾的字/咫尺天涯

最悲伤的话/你还好吗

明月照天涯/又照了重逢的脸庞/原来你在这里啊

只有时间从来不说谎/哭着笑了人人带着伤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哭的甜/哪来好故事怀念

明明你又坐在我身旁/怎么好像走进了月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么些年/多心酸又能笑着聊天”

或许以后不会再有他像你一样，也不会再有你像他一样。强烈的爱与被爱，惊动与纵容，感谢你们让我有过类似的情绪。

惊心动魄并且不遗余力。

音乐响起，故事也都告一段落，只是她仍然在等待着自己的梅花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