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收到稻香老农的简信,要升级银牌会员,我发了推广链接给他,他很快就完成了升级,干脆利索。稻香老农是简书的老会员了,两年前已经入驻简书,他的主页上显示有七个文集,1800多篇文章,诗词、散文和小说都有。他的文集含英咀华谈写作很值得一读。
稻香老农是读文章很认真的人,写作更是一丝不苟。我以前与他交往不多,只是在蒋坤元老师的文章后,经常看到他洋洋洒洒的留言评论。从其他简友的文章里得知,稻香老农还曾经做过高中语文老师。他向来的低调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来,说个故事给大家听。
那年去车间实习,工间休息的时候,男工们去吸烟室抽烟,女工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有一个女工,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悄悄地织毛衣。
老总媳妇是“傻子”大夏天的,她织什么毛衣呀?我忍不住走过去问她给谁织毛衣呢?她没有回答,把毛线往更衣柜子里一放,扭头走了出去。她出去以后,其他人嘻嘻哈哈笑开了:“你别理她,那是个傻子。”“她老公还是老总呢,看她整天穿得跟大妈似的,也不打扮一下。”“天天看着她织毛线,从来没见过她织出一件完整的毛衣来。”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过了就散了,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干活,我忍不住对她多加关注起来。这个被称做“傻子”的女工叫秦玲,当时的工作岗位是去毛刺。她长相清秀,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马尾,挽在女工帽子里。她没有化妆,没有涂脂抹粉,像清水挂面一样。她干活很认真,一丝不苟地把产品上的毛刺去除的干干净净。真的像其他女工说的那样,她是个傻子吗?
下班的时候坐厂里的通勤车回去,又在车上看见她了。秦玲的工作服已经换掉了,穿着朴素的衣裳,一头乌黑的秀发,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像是邻家的女孩。当时通勤车上人比较多,她上来的晚,只能站在通道中间。这时有人跟她搭话了:“哟!老总夫人怎么天天跟我们挤班车呀?”“就是啊,王总的车不就在厂门口停着吗?下去坐你老公的车一起回家呀!”
秦玲仿佛没有听到大家说的话一样,手拉着车上的吊环扶手,眼睛盯着窗外,耳朵里塞着耳机。有人小声嘀咕着:“不就是个傻子嘛!自己家有小轿车不坐非要挤班车。”秦玲,她真的是傻子吗?
老总媳妇是“傻子”周末的时候在驾校培训,居然又看到秦玲了,她跟我们一群学员一起在大太阳底下排队等着按顺序练车,认认真真地跟着驾校教练做每个动作。有一个同事又悄悄地嘀咕她:“秦玲真是个傻子,她老公有车她不去练,偏要在这里顶着大太阳排队练车,等半天也练不到两三把。”另外一位人资部的同事说:“我刚进厂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她刚毕业,一朵花似的,跟我在一个车间干活,机灵活泼,一点儿不傻。后来她就调到别的车间干活了,结婚以后不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听说秦玲还是以前工厂车间主任的女儿,王总是分配到这个车间的大学生。王总那时候还只是实习大学生,娶了秦玲以后,一步一步从技术员、技术经理、装备部长、销售副总提升到了公司的总经理。
“是不是秦玲的爸爸非常有实力,把王总给提拔起来的呀?”有人八卦地在问。
“秦玲他爸呀,哪有什么实力,就一个车间主任,人老实的很,只知道埋头干活儿,几年前早都退休了。人家王总确实有才,凭自己实力提拔起来的。”有人说。
“秦玲这是遭了什么孽呀?嫁了这么好的老公,怎么会变傻了呢?”有人惋惜道。
两个月的驾校学习很快结束了,等到我们拿到驾照的时候,大家一起凑钱请教练吃饭。意外的是秦玲的老公王总也参加了饭局。席间,王总谈笑风生,给我们挨个敬酒,感谢教练和大家对他媳妇儿的帮助,让她顺利拿到了驾照。看着那个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男人,大家不由暗自感叹,“好汉无好妻。”
几年后再次见到秦玲,是在一次机床展览会上,秦玲作为一名外商翻译和助理参会。她见了我,异乡逢旧知,格外亲热,非要请我中午吃饭。她说那时候在工厂上班,我是唯一对她友好主动打招呼的人。
谈起现在的工作,她神采飞扬,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原来她在车间的工间休息时间一直在自学英语,拿到了翻译资格证,应聘到外资企业做了翻译。
老总媳妇是“傻子”我问她,你那时候的毛衣织成了吗?她笑着说:“我哪会织毛衣呢?只是专心在听英语,织毛线是做个幌子。她们说我傻我就装傻呗!当时我老公当领导,如果不装傻,她们找我给她们调换工作,吹枕边风,岂不是让我老公的工作难做?”
“原来你是装傻呀!那你家里有小轿车不坐为啥要挤班车呢?”
“那时候老公开的是厂里的公车呀!我怎么能坐呢?我要是下班坐了他的车回家,就成了公车私用了。我宁肯自己挤班车。”秦玲的话,让我对她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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