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抓狂的女人

公交车上抓狂的女人

昨天上午，老师打电话来，说儿子上午没上课，下午三点多钟下班后，我到儿子的学校问情况。

原来，儿子说喝了过期的牛奶，拉了一夜的肚子，浑身不得劲儿，上午便没去上课。

我看到儿子没事，安抚了儿子一翻，便搭上了一趟回市里的末班车。一上车，我便东张西望地找位置。

呵呵！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看到离车门两排的位置上刚好还有一个空座，我赶紧扶着椅背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但一到跟前我傻眼了——那坐位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袋子板栗，紧座的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不到半岁的孩子。

那年轻女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板栗吃，自顾自地与孩子逗着乐，对于站在一旁的我熟视无睹。

我“心领神会”，一个小时并不是很长，站站无所谓，听听小说或是音乐很快就会过去。

我靠在年轻女人前排的椅背上，戴上耳机，听起音乐来。

忽然，“轰动”一声，不知是路不平，还是怎么了，车子猛然颠簸了一下，把人瞬间抛上去，又重重地落下来。

平静的车内，顿时像煮开的沸水一样，叫声一片。

“哎哟！我的腰！”

“怎么回事？”

“出么事了？”

“哎呀，把人都颠散架了！”

……

人们一别七嘴八舌地说着，一边㧓牢了座位上的扶手，稳住身体的重心，以防再次猝不及防地颠一下，皆探头探脑地朝司机的方向望去。

“哎哟！怎么开车的？会开车吗？差点碰着我的孩子，啊？把我的板栗都给簸出去了！”

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盖过所有的声响。

车内的一双双眼睛顿时又齐刷刷地、不约而同地转向发声处——我身边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身上，她的座位上，地上、四周都是簸出来的板栗！

“司机，你什么水平？我不管，我的板栗是你簸出去的，该你给我捡回来！”那年轻女人尖声叫嚷道，还边说边抱着孩子，歪歪倒倒地走到司机身边。

司机侧头看了一眼年轻女人，拧拧眉，没有理会，继续开着车。

“你听到没有，你不给我把板栗捡起来，我和你没完！”年轻女人见司机没搭话，越发赶鸭子上架，没完没了。

“姑娘，司机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呢，司机还开着车呢！”一位坐在司机后面的大妈看不过，说了句嘴。

“关你什么事？”年轻女人狠狠地瞪了大妈一眼。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俗话说，牙齿总有咬着舌头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做错事。”又一位坐在司机附近的大妈开口说。

“姑娘，你怎能这样？出门在外，还是夹着点尾巴做人好。”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开口说道。

刚刚被年轻女人呛了一脸的大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姑娘，你怎么好赖不分呢？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你现在也是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这副德行？”一个长得精瘦精瘦的老爷子说道。

“我的德行怎么呢？我和你、和你们一个个有半点关系吗？碍你们什么事！”那年轻女人在众人面前，居然振振有词、指指点点、毫不畏惧。

“哼！如果我有这种女儿，我肯定给她两巴掌！”精瘦精瘦的老人气得不行。

看着吵吵闹闹的人们，我猫着腰，将散落在四周的板栗一个一个捡了起来，放在原来的地方。

可年轻女人看到我这样，狠狠地挖了我一眼，立马踉踉跄跄地抱着孩子走过来，把我捡起来的板栗愤愤地扔在地上，那板栗又滚滚蹦蹦散落一地！

接着，那女人抱着孩子又挨到司机身边，对司机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那板栗脏死了，我要投诉你！”

这时，女人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算了算了，这板栗值不了多少钱。”

“别嚷嚷了，头都被你嚷大了，孩子也被你嚷哭了！”

“刚才车子那样颠孩子都没哭，现在孩子却哭了！人比车还狠昵！”

女人一边抱着哭闹不休的孩子，一边依然站在司机身旁，不为人言所动，不依不饶。

司机不知是被身旁哭闹的孩子吵得有些心烦，还是对年轻的女人忍无可忍，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你是不是想作死？你想作死没人拦你，下车随便你怎么作！看在孩子的份上，老子不把你怎么着。但你给老子放老实点！不然，滚下去！

你这板栗值多少钱？老子赔你！去年的重庆公交坠江事件，就是像你这种人祸害了一车人的命！”

像是一声炸雷，刚才还喋喋不休、不依不饶、趾高气昂的女人，猛然间看着眼前从天而降、凶神恶煞的男人，女人一下子闭上了嘴、灰溜溜地回到坐位上……

车内又恢复了平静，司机坦然地开着车，只是，当人们再次听到重庆公交车坠江事件时，陷入了沉默……

齐帆齐写作课第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