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我离开这个红尘已有二十一年了,在太多的眼泪里我读懂了母亲一生的不易和心酸。写关于母亲的文章也有好几篇,但无论怎么写也写不完那份爱和思念。
母亲的样子像村口的小路充满了眷念和情思,每每想起我总会不经意间把母亲的身躯定格在村口的小路上翘首企盼我们回家的神情,这种意想在大脑深处盘旋了二十多年。然,最多的却用眼泪终止混乱的思绪。
母亲是家里面五姊妹中排行最小的一个,三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在那时的农村失去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主人也同等于天塌下来一样的。苦不堪言的日子让外婆带着五个子女如同冰窖似的在生活的路上艰难行走。那个年代无能为力的感觉和生活的无奈常常伴与左右。母亲是最小的,对于心力憔悴更带着封建思想的外婆来说儿子女儿都有了,至于这个最小的女儿有不有都无所谓了。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母亲生活得有多艰难。后来听别人说母亲到了婚嫁的年龄自己愿意嫁了,以为嫁了有个自己的家就可以安然踏实的过日子。
母亲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太多的大道理,但一直以勤劳朴实善良的作风感动很多人。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的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个人操持,瘦弱的身躯在风雨中担当所有,哪怕是内心的脆弱都要充当坚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成了母亲每天生活的标本。穿梭于田间地头的缩影侵染成了一副黑白两色的画卷。像条老黄牛一样透支身体里还没形成的汗水,滋润着每苗旱田。我总是像条小尾巴一样粘着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用自己的小手去帮母亲一把,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只想减轻母亲身上的劳累。
田里干旱时,母亲总会用脸盆去小河沟里往田里灌水,可想而知一块田要用多少脸盆的水才可以滋润到禾苗。为了家里的丰收,为了我们不至于没有饭吃,母亲的双手机械似的运作成了太阳底下最坚强的“使者”。那时年纪小不知道心疼二字为何意,只看到母亲那个样子的付出,总想去为母亲做点什么。母亲累的时候坐在田埂上休息会,我就会拿着母亲手里的盆使出吃奶的力气往田里去灌水,单纯的认为自己多做点母亲就可以少做点,我那样幼稚的想着。可还没等我泼几盆水母亲就抢过我手里的脸盆,擦擦头上的汗继续埋头苦干,我默默地坐在田埂上,陪着母亲还有母亲那瘦小的身影。
勤劳成了母亲人生的信仰,心灵手巧在母亲的人生路上更标签了一份不一样的风景。如若哪个家里嫁女儿了都会请我母亲帮做棉鞋,缝嫁被,都说我母亲的手艺比别人的好,就自然的就需要我母亲的帮忙,母亲总会乐呵呵的尽心尽力的去做好。旁人就会对母亲开玩笑说不知道你家女儿大了嫁人了谁会来做这个,因为我们那里老规矩母亲不会帮自己出嫁的女儿缝棉被的。母亲笑笑说到那时候也许都是现成的啰。母亲的预言也挺准的,我终究走出了那古板却带着温馨画面的框架。
一直以为母亲是个特坚强能干的女人,田里地里总是一个人扛着锄头出出进进,像一只蜜蜂勤勤恳恳无怨无悔的织梭我们的锦绣田园。殊不知母亲也有脆弱和害怕的一面,只是多年来一个人习惯了去面对农村里带来的狭隘自私的矛盾和困扰,表面的坚强早已把内心的脆弱包装得一丝不苟。没有父亲在家撑腰的日子,如果母亲不自我坚强,懦弱永远成了毫无底线的懦弱了。
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母亲抱着一岁多的弟弟和大爷爷坐在灶旁,我依偎在母亲的脚边。正当母亲和大爷爷在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那个叔叔来敲门了。敲门和说话的声音很刺耳,母亲好像意识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把弟弟顺手甩给大爷爷,大爷爷轻轻地母亲说:“莫怕哩。”母亲站起来走到餐桌旁拿起一把切菜的刀子反手放到背后。我看到母亲拿刀子了心里特紧张,紧紧跟随到母亲身边,“我去开门,你去大爷爷身边去,莫怕。”我很恐慌,但不知道危险还是不危险,反正母亲在哪里,我就是她屁股后面的尾巴跟在哪里。母亲打开门,那个叔叔很恶的样子就和母亲争吵了起来。我能感应到母亲那害怕的小心脏其实在嘣嘣的跳,母亲害怕我受到伤害,用力把我往她背后拉。其实就是白天母亲和叔叔的老婆为了些小事争吵了几句,如果别人不欺侮我母亲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去找事来吵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在家的日子做事总会有几分谨慎的。也许那个叔叔经过我母亲的争辩觉得他老婆有过错的地方就那样怏怏不乐的走了。母亲把门一关,看到母亲拿刀子的手在发抖,声音都走样了。母亲是害怕的,尤其是这种局面,母亲的无助和脆弱都在她颤抖的声音里和发抖的双手上淋漓尽致的表露无遗,可她还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沉着冷静的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更要好好的保护着我们。三四十年了,我人生路上所有的遇见都随着时间慢慢的遗忘消失了,可唯有这件事刻在了灵魂深处,想起时我清晰的记得母亲的一举一动,家里面的所有摆设包括大爷爷坐的位置,还有母亲那时的无助和害怕。那时我才四岁多一点。
母亲的坚强庇护着我们成长。日子越来越好,可苦了半辈子的母亲终究和好日子擦肩而过。但愿天堂一样的步入了繁华和富裕,那样母亲就真的可以安然踏实了。
#新中式宠妈艺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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