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时候,翻开一页,一枚细长的褐色树叶夹在其间,干枯,平整,叶脉清晰。是什么时候夹进书页的?忘记了,去年,还是前年?或者更久?总会是在某个春日,散步而归,信手携了来,放在恰好摊开的一本书中。想它原本是一枚红色新叶,纸张吸去水份,变为褐黄。
那时,摘下它时,心中会有喜爱与理由。极细小的举动,留下记忆的痕迹。
有些事,做过便忘记了,过后没有任何介质让自已回忆起来,如风过原野,雪落大地。一枚叶子,恍惚春日,暖风轻拂,虽然不记得确定的场景,但那划过心底的柔,是可体会到的。
文字,更具备强劲持久的力量。
日子有多快呢?没觉得怎样,一月,已经过了半。什么事都没有做,每日,听书,绣花,喝药茶。这两日,快要完工的绣品,令自已有焦急感,只想快快绣完,然后丢手,不再绣。手工做起来便放不下,太过耗费时间,若只在闲散时来做,又提不起兴致。不如罢了手,留下时间,捡起书来读为好。
好歹也没闲着,进入一月,听书也有几本。刘震云的《一地鸡毛》,书很好,零碎生活,实在。只是原本琐碎日子就扰人心神,再听鸡毛蒜皮之事,累心。而后听东野圭吾,《放学后》,《恶意》,《圣女的救济》,《解忧杂货铺》,连续几日,沉浸在错综复杂,精思妙意的推理故事中,叹服不止。偶有倦怠,想让脑子沉寂静默下来,便听蒋勋讲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轻言慢解,真若一曲琵琶语,轻拢慢捻抺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犹喜两句,长恨歌中“芙蓉如面柳如眉”,琵琶行中“唯见江心秋月白”,素白如娟,淡墨如烟。
闭上眼,如入画中。
久日不写字,笔端生涩,头脑凝滞,浑浊。被掏空的浑沌感。
想起那一天丫头脚伤在家,她笑嘻嘻看完《前任3》,我笑她,怎么没掉一滴泪,网上不是人人哭的撕心裂肺吗?她一脸无谓,说,就是感觉好笑啊,没什么要哭的。
晚饭后,很仔细看完电影,如丫头一样,没落一滴泪。
想来,撕心裂肺的哭,只是正巧被故事戳中往事,不该放下的,糊糊涂涂放下,本该回头的,莫名其妙断了路。一个错误坚持久了,自动找来理由,借口变成正确。
小孩子无泪,是未曾体验,不知爱为何物,不过演戏罢了。中年的我无泪,是早已不纠结爱为何物,人生如戏,一场有一场的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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