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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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疫情，一楼的儿童乐园人流已减量不少，年约三四岁的棉服男孩玩着太空沙，他抓起细沙侧身时将其洒到了身上。
“来，”长发女子从包里取出纸巾擦着他的小手，“去洗洗手。”她唤着男孩。
“不要，不要。”兴致正高的男孩坐在小椅上不愿起身，将沙继续揉成一团。
没过多久，男孩伸手要稍远一些的玩具，邻近的女孩先一步将它握在了手中，歪头对他说，“不给。”
棉服男孩急了，往女孩的方向走，一边说着，”给我，给我。”
“给弟弟玩会。”长发女子始终都跟着男孩，声音细细地有股生硬的味道。
她身材高挑，脸尖浓妆，咖色长发卷着大波，着一身到脚踝的深咖呢子衣，内里短皮黑裙，穿着同色系的中帮高跟皮靴。
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她不情愿地将宝塔递给了男孩。
棉服男孩乐了，坐回了位置摆弄着。
“来，吃水果，”长发女子就着牙签沾着放进了男孩的嘴里。他玩了一圈，女子亦站着喂了一圈。
男孩被对面的乐高给吸引了，丢下手中的宝贝跑了过去，长发女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说着要小心的话。待男孩坐定后，重复着喂食的动作。
“真乖，妈妈亲亲。”一大碗的食物已吃了大半，长发女子满意地赞了男孩。
不一会儿，像极了蜡笔小新的男孩正从对面的厨房游戏屋里走近，他的妈妈——风衣少妇坐在离他一旁不远的地方，时不时抬头看看玩耍的男孩。
棉服男孩挨到了蜡笔小新男孩的身边也搭了起来，两分钟后，后者拿起蓝色的乐高放到了自己搭制的模型上。
“这是我的。”圆实的脸气鼓鼓地说。
对方将它紧紧地捏在手中向后退去，做着不给的样子。
彼时棉服男孩试图去抢，对方藏起，男孩用手拍打着蜡笔小新男孩的头，被打着的人儿亦用手抓了来人的前额。
“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打人？“年轻女子两步并作一步到孩子面前，音高尖细地对着打人者，”真是个没教养的孩子。“
场内的家长被突来的高音给惊起，顺着发音人的方向，看到了一位年轻的长发女子白里透着潮红的脸怒相向。
蜡笔小新男孩似乎被吓到了，呆呆地看着她，他叫着妈妈。
“脸给妈妈看看，”长发女子心疼地看向抓着的地方，”痛不痛？“
棉服男孩摇着头仍想着它被拿走的乐高。
一旁的风衣女人此前低头看着手机，女声和儿子的哭腔声让她立刻起身。
“怎么了？“蹲着询问儿子。
”怎么了？带孩子出来玩，家长都不要看住他？“长发女子牵着欲摆脱其手的棉服男孩走到风衣女人面前。
“你看看，你儿子把我儿子抓成什么样了。”
女人正要开口道歉。
“孩子没教好就不要出来。”
长发女人抬眼瞅了瞅，将目光落在了蜡笔小新的身上，一副嫌弃的表情。
风衣女人的脸适时变得苍白，她一面哄着被吓哭的儿子，一面站起。
另一边，长发女子对着刚从商场外围走近的男主人说着刚才发生的种种，手指着孩子脸上的抓印，丈夫小声地和她说着什么。
长发女子怒意未消。
她似是对丈夫的轻描淡写不满，抱起儿子朝着抓者的母亲说着，“没钱还装作有钱人出来玩干嘛？”
话清晰地落在风衣女子的耳里，本就苍白的脸再也沉不住气，对着发声的女人，“请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她故作而不知。
长发女子说完那三个字后，牵起棉服男孩往一旁的位置坐下。
风衣女子亦是状态不佳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一名中年男人着西服装扮脚步生风地走进，男人的目光环看了四周后径直走向了长发女子面前。
“刚才孩子们发生冲突，你是那个男孩的家长吗？”
座位上的女子点头。
西服男子拿着手机比划着，言简地表示，“我去调监控，如果是我儿子的错，我向你道歉。如果是你儿子的错，你要向我儿子道歉。”
长发女子淡定地看着儿子抓玩着乐高，她的丈夫也坐着一旁目光亦是看向相同的方向。
几分钟后，西服男子二次走到长发女子面前，“监控我看了，是你儿子先动的手，你向我儿子道歉。”
“是你儿子抢我儿子的东西。”女人反击。
“你要搞清楚，这是谁的东西，是你的吗？这儿的东西都是商场的。”西服男子语气加重，声音高了许多。
“我儿子就该被你骂？”男子生硬地吐字就如他此时的面部表情一样。
“你儿子抢我儿子的东西。”长发女人重复着，气势明显弱了些。
“我再强调一遍，这都是公家的，“他理了理西服，换了换姿势，“小孩的事，大人站出来相骂，是应该的吗？道歉！”
气氛稍显凝重。
长发女子默言了几秒。
“你过来，就在刚才的地方。”男子按下键，目光看向收银台，对着围站在台前的工作人员说着，”当时你们都不管的吗？“
站前的几人面面相觑。
两分钟后，风衣女人抱着男孩来了。
她并没在电话里告诉丈夫女人嘲讽她的话，她知丈夫的脾气。
坐在位置上的长发女子说着已然重复的话，一旁的丈夫依旧用他一贯的轻声细语，”先去看看监控。“
两家人离开了位置，向监控室走去。
内场上孩子们还在玩着属于他们的好玩游戏，陪同的家长们小声地议论着。
在等待切换的屏幕，长发女子如之前一般说着儿子被对方孩子抓的事实。
画面定格在下午三点五十分。
长发女子面对屏幕，脸红一块白一块。
西服男子将儿子牵到她的面前，用不容置疑地身体语言表示他的坚持。
她望了望丈夫，又看了看怒发冲冠的男女，红唇泯着难堪地向幼小说着，”对不起。“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风衣女子叫住了她。
”你也要向我道歉。“
”你们还要怎样，刚才不是该说的都说了吗？“
长发女子阴沉着脸说。
”那是向我儿子道歉，现在是向我。“
”我凭什么？“
女人一把转头直接将她的卷发少撮量地盖住了嘴角。
一旁的丈夫拉了拉她的手。
”放开，就你胆小。“
丈夫成了她情绪的发泄口。
”此前带有攻击性的言语请你收回，并向我道歉。“风衣女子一字一顿地看向她。
两分钟的默言，场面一度降到冰点。
长发女子牵动着嘴角，说完该说的话后拉起儿子的手快步离开了那个躁热的地方。
内场，棉服男孩继续玩着他要搭的模型，长发女子情绪不高地坐在小椅上看着手机，她的丈夫亦在就近的位置做着相同的举动。
”妈，我要吃水果。“
”没了。“
”有啊，不在你的袋子里吗？“棉服男孩指了指她左臂挎着的四方袋。
”好，妈妈拿……“
长发女子将切片的火龙果放进了他的小嘴，男孩满足地吃着食物，带着好奇的口吻，”妈妈，刚才你为什么要向他们说对不起？“
长发女子尴尬地将头撇向一侧。
”妈妈，你做错事了吗？“男孩将手中的玩具放下，摇着她的手追问着。
”是吧？”她脸上现着不自然的笑，换着话题好似恢复了常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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