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上,小破落院儿里传出一惊叫声:“爷,橘子落了!”
声音一直从院儿里传到了在南边麦场晒麦子的老汉耳朵里。老汉把手里的耙子立起来,两只手围着嘴巴往院儿里喊:“知道嘞。”老烟嗓发出的声音刚传出麦场就散了。院子里的小孩趴在墙头上支起耳朵来也愣是只听见了个声儿,模模糊糊说的什么压根听不清,于是他穿着一双塑料拖鞋踢踏踢踏往麦场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他爷。这棵橘子树是三年前老汉种下的,那会儿小屁孩才五岁,还没树苗高,睡得正酣,突然被一阵叮咣声吵醒了。他趴到窗口看见爷正在收拾院子,身后放着一棵小树苗。
“爷,这是什么树?”“橘子树。”
小屁孩一听是橘子树立马就高兴了,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帮爷一起收拾。
前两年树苗只是一个劲的长,小屁孩问他爷,这树什么时候长橘子。爷总是回答:再等等。这已经是第三年了,有一回小屁孩突然发现树上长了一个绿色的小球,然后咋咋呼呼地找到在地头干活的爷,“爷,橘子树长果子了,今年咱能吃到自个儿家的橘子啦。”
爷先是笑了笑,接着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哦?是吗?那可太好了。”
小屁孩回到家后站在橘子树前看了好久,心里美滋滋的。然而他才发现这棵橘子树只结了一个果。
打这以后,小屁孩早晚都要在橘子树前看上一会儿,先看看有没有别的果子结出来,没有,那就盯着“独子”看上一会儿。爷打趣他要把橘子树看得一个橘子都长不出来嘞。
日复一日,终于身为“独子”的橘子落了,奇怪的是橘子树依然没结第二个果。
小屁孩气喘吁吁的到了麦场,对着正在翻麦子的爷说:“爷,橘子落了。”
爷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小屁孩又说:“爷,这橘子到落了地也没黄透的。”爷放下手里的耙子说:“爷明天去买一袋橘子来,黄皮的,甜的。”“可是,爷,我想吃自个儿家的。”“那你吃不到了,咱这的橘子树只能长青色的果,到落了也跟那个‘独子’一样,又酸又涩,吃不了。”
“既然吃不了,您为什么种它?”
“种了就种了。”爷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屁孩很失落,自己日盼夜盼的橘子不能吃,一下子对橘子树失去了兴趣,回到家再也没有好好看过它。第二天清晨,小屁孩睡得正酣突然被他爷给叫醒了,“快到院儿里来。”小屁孩看到院子里有一袋橘子,黄皮的。橘子边上放着一棵小树苗,还没他高。“爷,这是什么树?”“柿子树。”“这回结的柿子能吃?”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了笑告诉他:“等你长大就知道咯。”小屁孩撅了撅嘴就过去收拾院子了。他们把柿子树种在了院子西边的围墙下,正对着东边的橘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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