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离开的时候,那里都是树。那里是贫瘠的黄土高坡,有外公在,那里都是树。
小时候的记忆和北方的星都一起黯淡着,过了许久,微微睁下眼睛,透露出什么。五月是我常错过的杏,八月是我等不及的枣子。每每这个时候,它们淘气不下来。要用棒喝,讨了一顿打,满地都是。拾满筐子都也不记得后来怎样,只有打枣打杏的乐趣。兴许是打多了,后来我不在了,外公也不敲打了,树叶也掉,杏枣也掉,这些听谁说起也不记得,星星又闭上眼。枣叶飘荡,那里凭白按着从前时光下这样的雨。
农村人少了,年轻人更少,那里成了更适合追忆的地方,人走了,但那里没有变过,五月八月照常落下叶子。
种地的人少了,都离开了。逃也似的离开了,逃离贫穷。很久之后才发现,那些落下的叶子,也是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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