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个loser(24)

作者: 陈芝麻绿豆 | 来源:发表于2017-11-23 18:24 被阅读332次

1、

选完片,邹皓和蒋小雅出了摄影室。

“真不用我陪?”在停车场,邹皓问蒋小雅。

“不用。我去接盼盼,直接过他外婆那了。”蒋小雅微微笑道,“你这阵子忙得黑夜白昼不分,是时候放松放松。”

“跟着你们,也没有不放松。”邹皓依然一副认真的口吻。

“好了,好了,你再这样,我都快被你那班朋友骂死了。”蒋小雅哭笑不得地抚额头,“估计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悍妇,剥夺你自由的悍妇。”

“哪有这么严重?”

“有。再说这个假期我也想陪陪我爸妈,自从有盼盼后,我就没陪过他们一天。”蒋小雅笑容隐了下去,脸泛起一阵落寞。

“好,听你的。”邹皓伸出手,抱了抱她,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我今晚打给你们,代我向爸妈问好。”

“嗯。”

两人告别,各自开车,朝相反方向离去。

邹皓开得很慢,现在才四点多,和昌叔阿肆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早。

彼此间已经好长时间没联络过,除了刚回国那阵,还有点聚的兴致。

以前在国外,以为是空间距离隔断了大家的热情,现在在同一城市,近的不到半小时车程,反而慢慢的远了,像是避着般。

……

被推着走

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邹皓想起那首《最佳损友》。

这段路路况很不好,机器轰鸣的正在修路,右边一条车道被围起来。

前面路口交通灯转弯,要换车道,邹皓转头瞥了眼后视镜。

也是这一转头,他看到了那道身影。

苏妙没开车。她的车昨晚被后面追尾的刮了道大口子,此时正待在修理厂。

摄影室到地铁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苏妙看看四周,树影幢幢,日光洋洋洒洒,偶尔几片枯叶被风卷高,又不动声色地落下。

苏妙来了兴致,决定走路过去。

为什么要逃?

苏妙细高跟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响。

有必要逃?

像跟自己较劲,这念头偏执地缠住她。

思来想去,她最后给出的解释是,就单纯的不想跟他们打招呼罢了。

但还是好奇。

“你说,怎么巧成这样?我几千年都不去照一次相,一拍就有偶遇,这省城里起码有几千家摄影室吧!”她禁不住郁闷,对乔蕾吐槽。

“……他们是我介绍到那拍的。”乔蕾低声道,话语间有点吞吐,“前阵子小雅问我的婚纱照哪里拍的,她觉得好看。”

“哦,是么?”苏妙声音变得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波动,“你什么时候和她的友谊之船坐得这样稳了?”

“前阵子不是在她公司订了套卫浴橱柜么?加上刘开与他们买房的事。我们一起吃了几次饭。”

“哦。”

“她人挺好的。”乔蕾继续说,又迟疑,“他们准备五一结婚。”

“哦。那很好啊。”苏妙低头,看着脚上露在鞋面的一截肌肤,青黑的血管像激凸的枝藤般攀爬。

乔蕾在电话里沉默一会,再开口换了另一话题,“哎呀,你的私照拍得怎么样?”

“那还用说,劲爆,让你血气贲张……”

两人嘻嘻哈哈聊了几分钟。

谁知走到半路,才发觉前面轰隆隆的在修路。

2、

邹皓的车不知不觉慢下来,与她,同处一平面里,两条平行线。

午后,尘粒飞滚,砸到脸上,刺刺的疼。

苏妙迎着凌乱的青灰色水泥路穿行,突然脚下一紧,趄趔两步,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右脚高跟鞋细细的跟,嵌进一松动的井盖夹缝里!

夹缝很小,鞋被吃得很深,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苏妙光着脚,蹲在地上抓着那截能踩死人的东西,狠狠往外拔,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日尼玛啊!苏妙心头冒火,眼四处瞟,想找点工具。

“我试试看!”背后的声音响起,苏妙的手蓦地一松,向后跌去。

“小心!”一只大手扶住她,耳边貌似传入低低的叹息声。

四下一片轰鸣,苏妙不确定这声叹息是否真的,但她非要较真:我出洋相你叹息做什么!

所以她瞪着邹皓的目光里便有点凶。

她拍摄时化的妆未卸,脸白,红唇微张,唇油粘腻,像拉丝一般。

像个火红的豹子。

她的脾性邹皓自然清楚,乖觉地别开脸,不去惹她。

他蹲下来,抓住鞋面,向上运力,不肖几下,鞋被拔出来,但鞋跟被磕出道道划痕。

苏妙不理,穿上,道了句谢,也不知他听没听到,往前走。

邹皓跟在后面,经过一辆停在那里占了大半边道的掘土机,躲闪间,大衣下摆的大口袋勾到土斗,一下子被扯裂开。

苏妙回头看,懵了,“到底是你碰到我倒霉,还是我碰到你才撞了霉运?”

邹皓哭笑不得,“你说呢?”

两人走远一点,到了安静路段,苏妙指着裂了一半的口袋,问:“你怎么办?”

邹皓不太在意,用手抚几下,看着好一点,“没事。”

大不了被昌叔他们嗤笑。

又问她:“你怎么回去?要不要送你?”

苏妙摇摇头,又四周看了看,老旧的住宅区,有好些小摊小店。

“难看,还是找人缝一下好,你等等。”

“你不要动。”

说着朝一小型百货店走去。

邹皓站在原地不动,路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一股子人间烟火。

苏妙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

她指指路边石凳,“坐下罢。”

邹皓已料到她想做什么,嚅嚅嘴,最终也没多说,顺着坐下。

就是感觉很奇怪。

苏妙打开小盒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小线团,以及一盒针。

穿针引线,朝他呶呶嘴,“脱下给我。”

脱下递给她。苏妙便窸窸窣窣缝起来。

邹皓斜靠在石凳上,石凳沁凉的触感让他不太习惯,换了一个姿势。

他感觉有点好笑,都什么年代了,她还做这个;他们都是什么关系了,她还做这个。

可是他没有拒绝。

他扭过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一头金栗色发丝,发端处一小截新长的黑发,以及雪白的头皮。层层分明,没有过度。

不过他再细看一眼,生生顿住了。

一片金黄色泽中,掺杂一两根亮得过分耀眼的发丝。

但看准了,那不是亮色,是白色。

他喉咙发紧,有一瞬间的迷茫,这人似是苏妙,又好像不是。

“好了。”苏妙把外套递给他,“穿上吧。”

没动静。

她抬起头,撞进他的眸光里,有点晕乎,“怎么?用不着这样感动吧!”

站起,拍掉裤子上的线头,“你知道,这个,我强迫症来的,就像做家具的,看见凹凸弯曲的东西就想把它磨平掰直一样。”

苏妙会做点裁缝,是跟张美丽学的。

自小学四年级开始,家里就有一小百货店,店里永远有一台缝纫机。

张美丽忙活时,苏妙就得在旁帮手。用她的话就是,“我干死干活,你怎能闲着?”

于是,穿针、钉钉描描,剪布,车线……帮着做着,竟喜欢上了,还有过做设计师的念头,尤其初中那会迷上漫画家矢泽爱,追她的《天堂之吻》,《NANA》,后来干脆报读过艺术班。

那时候爸爸还没出事。现在想想,那段每天上学放学都背着画板的曾经很苦逼的日子,竟是最开心的。

生活真奇怪,苏妙感叹。

人生这条路,到底是宽,还是窄,很难说。很多时候,以为通畅无阻,却变数顿生;以为无路可走,偏又峰回路转。

苏妙站起,“我走了。拜拜。”

“苏妙。”

苏妙回头。

邹皓的眼睛好像暗了一下,讷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谢谢。还有,照顾好自己。”

“来自即将成为已婚人士的博爱关怀?”苏妙嗤笑一下,摆摆手,“谢了。”

3、

和苏妙分开后,邹皓临时回到公司发了几封邮件,才赶去旧友的聚会。

聚会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无聊。无非是吃喝,聊八卦,房子,股票,女人……

有人提议,不如去酒吧,顺便跨年。

“多大了?还玩这个。”昌叔呛声。

“怎么?玩不起?”汪淼淼反驳,“不能玩就乖乖回家陪老婆孩子女朋友去。”

又问邹皓,“邹皓你不用11点前回家吧?”

邹皓笑笑,摇头。他对于去哪里没异议,蒋小雅两母子回娘家,这个假期他基本就一人。

“邹皓你能不能少回点家?你这样做男人让我们很有压力。”IT男阿肆苦着一张脸。

“不回家,跟你过?”

“可以呀,不嫌弃我那30平方出租房就好。”

“嗤。”

“不如去BACK?”昌叔道,看着邹皓,“挺怀念的。”

BACK?听到这个名字,邹皓有一瞬的晃神,而后淡淡的蹙了蹙眉。

“好啊,我赞成。那里现在规模扩大了,翻新了。”汪淼淼插口道。

邹皓顺着他们,“我没意见。”

“可真怀念,那里是学校附近最实惠,又有格调的BAR了,曾包揽了我们那时候大部分的聚会。记得那时候昌叔爱和某人怼酒,怼的深水炸弹,昌叔没一次赢过。”坐下后,汪淼淼边感叹,边故意朝昌叔做了个鬼脸,意识到什么,又小心朝邹皓看一眼。

昌叔霎时黑脸。

邹皓不吭声,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人,是谁。

“邹皓,我们今天再怼几吨炸弹吧。”昌叔大声提议。

“我不行,你们随意。”

“哎,邹皓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头子,死气沉沉,啥劲都提不起。”另一尖脸短发女抱怨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亏得我那时喜欢你,追着你表白,最后被你无情out出局,简直惨绝人寰。”

众人听到这个,会心笑起来。

邹皓也笑,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在另一处。

他们在二楼的卡座,刚他挨着栏杆往楼下随意瞄了一眼,又看到那抹身影。

几小时前才见着的人。

酒吧是浓浓的复古乡村风格,昏黄的铁质小吊灯下,她坐在吧台,与一对男女一起,背对他。

今晚,较往常欢腾很多。

但她坐在那里,很安静,喝酒,偶尔和身边的人谈笑,给一个表情,然后发呆。

周围的仿佛与她无关。

零点很快到来。

新的一年了。

现场人头攒动,DJ歌手舞者带头嗨起来。

开始倒数。所有人都用一年来的余力,喊出来,挥手告别;然后,眼巴巴地,把未竟的希望寄存到更加飘渺的下一年。

邹皓心不在焉,他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快乐,或黯然。

有些片段刻意藏起很久,再调出来,总有些不真实,像肥皂泡般,随风飘散。

但总有一些牢固的,摸爬滚打般,跳出来,非要证明一切过往。

告白,亲吻,疯闹,撕扯……在这个空间,在回忆里,痛苦和快乐不计其数。

邹皓甩甩头,定了定神。他的目光一直向前飘。

一眼就能看到她。

她比他们玩得还嗨,几个人,拿着酒瓶,跳上吧台,乱扭腰肢。

外套已脱去,红色裙子下露出大截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邹皓看出,她的眼睛异常亮,脸颊耳根脖子红彤彤一大片。

她醉了。

有那么几次,苏妙眼睛转溜到上面,邹皓感觉似乎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但也只是一忽儿,她表情未变,他根本不能确定。

4、

苏妙难受极了,酒气往上冲,冲得她天旋地转。

她跑到卫生间催吐。

她极少醉,今晚喝得太带劲了,一杯杯深水炸弹咂过来,啤兑白,红兑白,不倒才怪。

累得气喘吁吁,好半天没缓过来。

真老了。十几岁那会,借口去同学家,偷跑出去疯个通宵达旦,第二天回家不敢让张美丽知道,照例神采奕奕干活,忍到晚上,一样没事。

胡乱洗把脸,漱口,补完妆,才强撑起精神出去。

出来就看到他,整张脸在灯光下,沉如磐石。

“嗨,你也在。”她懒洋洋地打招呼,身子有点歪,经过他身边。

“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怎么像个老头子?下一步你要跟我谈养生么?”她嗤笑。

邹皓囧,今晚第二次被人说老头子。难道非要迷乱买醉疯狂到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来活,才算年轻?

“但也不是这样喝的。”

“没事。”她瞄她一眼,状似随意问:“拖家带口出来跨年?”

邹皓无语。“不,和昌叔他们一起。”

“哦。怪不得。”她头转向别处,但人停下来,给自己点了根烟。

“怪不得什么?”

“你会来这里啊!”这间酒吧在两所高校附近,不像酒吧街那种繁华地段,它赚的多是周边人的生意。

“你不也是?”

“我不一样。我几乎每年都会来。”

她的话随着烟雾徐徐吐出,在一片缭绕中,失真严重。

啊?邹皓死死盯着她,眼睛像X光,一道道凌厉的射出,企图抽丝剥茧,探寻到内核。

“怎么这样看着我?”苏妙哑然失笑,“我来是我的事,跟任何人无关!”

“是……是么?”邹皓低头,刚下意识伸起的手,又徐徐放下。

“嗯。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不来?”邹皓清了清喉咙,垂眼,视线落在她裸露纤细雪白的肩臂上。

刚才闹腾出来的汗散去,寒凉重新袭来,她缩了缩。

仿佛这个问题才真正的引起她的重视,她的目光有点难堪地移开去,她看了看周围,墙,灯,门,还有偶尔经过的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人……最后,她重新看回邹皓。

“应该以后不来了罢。这BAR 很神奇,每年都在变,又总有一些未变,但终归变的比没变的多。”苏妙仰头,烟雾缓慢上升,她的身影在淡弱清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邹皓手扶着墙,不由自主的收紧,没有出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妙继续轻声道:“也不是每年都来,去年就没来,去年我订婚了;今年我又遇到一个男人,动心了,我也以为不用来了,但……没办法。”

“每次都是一个人。今年我不想一个人,就约了人,哦,他是帮我拍写真的摄影师,我想,如果顺利的话,钓来做一次炮友也未尝不可,结果人家女朋友也跟来了,看着我,我就是那个万人唾弃的妖艳贱货,呵。”

她说这些,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的,仿佛真的是再平常不过。

每年选个日子,喝喝酒,顺便缅怀一番,无关他人,没扰到他人。

谁没有过?

5、

她还是笑看着邹皓,那目光有几分洒脱,几分傲慢,几分温柔。

邹皓最终移开脸,隔断她的眼神,有些东西,他怕再藏也藏不住。

他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手落下时,碰触到她的发端。

柔柔软软的触感,像跟细丝,缠上来。

“苏妙,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下去的。”

他只能憋出这一句。

她脸色微变,眼里渐生惊浪,“是啊,知道你要回来,我那时不知有多高兴,就想让你看看我过得有多好。”

“我做梦都想让你知道我过得有多好。”

“我努力了。”

“邹皓,我大多时候都拎得清,只有有时分不清。我尽力了。”

“邹皓,你走吧……”

后面的声音,低下去,几乎没法听清。

“嗯?”

烟将燃尽,苏妙低头掸掉烟灰,放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再在垃圾桶上摁灭。

邹皓转头去看她的时候,迎来一个吻。

夹着烟酒味的吻。邹皓向来不喜欢浓重的味道,但于苏妙,他又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很快便轻易接受了她的侵入。

她的情太烈,碰到即伤。

她的脸滚烫,吻迅疾无声,气势强硬,没有半点温柔,灵活湿润的舌头一次比一次深入地纠缠着他,嘴张张合合,两人体会到发颤般的眩晕感,开始沉醉。

她步步紧逼,把他逼到墙壁上,大衣硬挺的面料摩擦着同样紧绷的大腿骨,似是不耐烦,她费力地扯开它,使劲往他身上研磨,挤压着他。

渐渐地,苏妙感到呼吸变得困难,但她没有停。

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嚣,像脱水的鱼儿,一股压抑着的窒息感,她觉得好爽。

她一直吻,她不停,他也停不了。所有的话都在这个吻里,说得了的,说不出口的。

在她即将脱力停下的时候,邹皓尝到一些苦咸的液体。

“苏妙?苏妙。”他圈住她软踏踏站不稳的身体,才稍微往侧边移了两步,她已经顺势下滑。

他连忙稳住她,把她往上拉,看她除了拼命喘息外,眼紧紧闭着,手抓这他的衣领不放,还湿亮的唇在幽闭鼓噪的空间里,有股灼人的性感。

邹皓又晃了晃,叫了几声她,依然不见效,她软软地歪在他身边,呢喃了几句,逐渐放松,睡死过去。

睡死。

邹皓懵了。

邹皓打横把她抱起,进了电梯。

6、

车上,邹皓想问出她的住址,奈何怎么也摇不醒她,只嘴里不时嘀咕两句不知哪国的鸟语,邹皓一个字也听不出来。

他只得开了间房。

插卡,进门,他反身用脚把门踢关上。

他把苏妙放床上,刚要起来的时候,发觉身下的女人睁开了眼,双腿膝盖处顶着他的腰腹。

他盯着她,她也回视他。

双方的表情皆复杂无比,但相比起来,她的要尖锐得多,也炽热得多。

她使力把他往下拉,他一个不稳,往她身上倒去,轻易被她捕捉到唇。

但这次他没纵着她,捏了捏她下颚,移开唇,把她拉离寸许,双手撑起身。

“不行么?”她盯着他起伏的胸膛,眼神闪着决意的光,“我喝酒了,邹皓。”

“邹皓,我喝酒了。”她又说一遍。

见邹皓依然僵着,她干脆坐起,手插进他的黑发,唇贴上他的脸,眉眼,鼻,下巴,一步一步,一寸一寸,攻下来。

夜越来越沉,世界归于寂静,人彻底撕下最后一张皮。

当一切碍于表达,总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纾解。

眼前的女人,浑身,每一处肌肤,每一个呼吸,甚至衣服上每一处褶皱,都在赤裸裸地表达着她的诉求。

只要他动一动,跟着她的节奏,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她是谁?她是苏妙,不是别人。

不是用酒后乱性一响贪欢几个字就可以全然概括,不是简单的爱或恨就能解释清楚的儿女情长。

邹皓终于动了,鼻端嗅到她脖颈深处的汗味,他双手伸到背后,颤颤抱紧她,狠狠的,又抱了抱。

他把她下移到小腹的手握住。

“苏妙,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他双手定住她的脸,额头与她相抵,“但到此了。”

苏妙停住,凶狠地盯住他。

他看到她眼睛红了。

“你睡罢。”邹皓站起身,整整衣服,“我回去了。”

“苏妙,新年快乐!”

他再看一眼已把头埋进双膝的人。

“你要不要,跟我说声新年快乐?”

没有回应。

邹皓迈腿走了出去。

出来,寒风缩紧了他的肌肤,他没注意到身上少一件衣服,只是木然开车门,发动,顷刻又停下。

他抬头望了望天,月色已隐。

夜里很静。

今晚的一切,他一片混乱,唯有那个窒息的吻,带着不成调的余韵,以及心底里一个声音越发激烈的在扣响拷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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