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有了准棋牌室，父亲确实很少再回老家。在母亲的软硬兼施各种套路的诱导下，每个月的退休金以及地方上发的奖励津贴都在发放的当天取出来，再存成一个个定期的存单。由于母亲腿脚不便，她的那份也由父亲代劳，先留出一部分用作生活费和买药的开支，剩下的转存。也不忘了给父亲一点点的零花钱，大概也就三百五百的样子，主要是买烟。后来母亲借口医嘱说他的病不能抽烟，为此二人又吵了几回。我做了几次调和，母亲看看形势估计胜算不大就由他去吧，只是心疼那几百块钱就这么给抽出去了。
父亲退休这么多年过来，耳聋眼花，跟人说话时，自己听不见还嫌人家说话声音小，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恼火的样子。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们也因为这个缘故很少和他交流。至于他自己的内心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们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听他讲起在家门口居然还碰到了当年在内蒙工作时的同事，感慨了一番。他大声地讲到，当年从部队转业到内蒙地方，去了地质勘探队到处找油，现在一想起来我为祖国找石油该是多么荣耀的一项工作。说他们同一部队的几个人后来去了新疆，再后来听说那些人在新疆发现了油田，而父亲所在的地区却没有那么幸运。他说话时眼神里的那种光芒暗淡了许多，声音也不知从哪一句开始没有那么大了，从他的表情里流露出了些许的落寞，或许每个人的心情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同样是奋斗，总该有些荣耀哪怕是片刻也是好的。
他常说的那个地方，后来我也去过，是到那里干工程新建一个风力发电场，一年里有半年是在冬天里度过的，零下三十几度的气温，还有几乎是常年都停不下来的狂风，几乎干不了什么活。我们在那里挺过两个冬天，后来再也不想去了。曾经在那里常驻达三十年的父亲，可能早已经适应了那里的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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