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根回长兴,丫在上海,我和我妈长凤两人在家。
凌晨被两猫吵醒,也不知它们要干啥,大概是想进房间,就迷迷糊糊把房门开了条缝。结果它们好像也没进来。
回床上接着睡。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在梦中又被长凤的叨叨声唤醒:“还说等你起来洗衣服,到现在都不起床。”我嘟囔:“我不是没睡醒嘛,这天气衣服肯定会干的,迟点洗有啥关系。”然后又继续眯了一小会。
八点半样子起床。收拾了待洗的衣服到阳台上,发现长凤已经把她自己的衣服洗好晾起来了。我说“妈,你干嘛不等我一起放洗衣机里洗呢”,她说:“刚才讲你起来迟你都不高兴了。”我说:“哪有啊?这点事就不高兴还弄得好?我刚才就是太瞌睡了。”她没吭声。
说实话,长凤有时是有那么点敏感的,而我一直希望她能钝感点。事实证明,钝感的人更容易快乐。但希望归希望,我还是尽量从自己这方面努力,比如关注她的情绪并及时沟通之类。总体上这些年她已经比原来不敏感多了,即使有点小情绪,我稍微一沟通一劝解,她也就好了。
开始享用长凤给我准备的早餐,一碗粥,一个豆沙馅的青团,一个前段时间我哥从老家带来的玉米。长凤说青团快吃完了。又说今年做得没去年勤。我说不用做那么勤的,好吃的东西尤其不能做太勤,否则天天吃就不稀罕了。
吃完早餐,用便携式果汁机给长凤榨了一杯苹果汁。今天这杯跟前几天榨的不太一样,我在里面加了酸奶。问长凤味道怎样,是不是更好喝了?她说是的,脸上有满意的表情。
然后我回房间看书。确切地说,是看我该看哪些书。昨天晚上刚开始看的毛姆的《木麻黄树》,之前读了一半的陈丹青的《谈话的泥沼》、安徒生的《我的童话人生》、理查德•艾尔曼的《真人与假面》、毛姆的《魔法师》,想要重读的余秀华的《无端欢喜》、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还有《战国策》和《汉书》,等等。桌子上摊了一堆。还翻了一叠本子,读书笔记,听课笔记,采访笔记,偶尔用笔写的日记。大部分是我在淘宝买的咖色或黑色封面的牛皮纸笔记本。每翻一本书或一本本子我都会停下来想好一会。很多忘了的事又想了起来。已很久不曾这样翻阅和发呆了。其实我是在审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生活。很多该做而没有做的事,很多该梳理而没有梳理的思绪,有些念头又清晰固执地冒了出来。
快到中午时,长凤在客厅大声喊,说我新买的破壁机到了。我跑去捣鼓破壁机,长凤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我说你别烧了,我用新机器烧杂粮粥吧。
事先已备好了各种杂粮:藜麦,玉米碴,黑米,糙米,荞麦米,芡实,燕麦,绿豆,应长凤的要求又掺了点大米。洗净放入玻璃杯体内,再加上清水,盖好盖子。按了五谷粥的选项。然后按了启动键。显示35分钟并开始倒计时。
出于对新机器的疑虑,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它工作。长凤也过来和我一起坐着看。
起先玻璃杯内很安静。水是清的。几秒钟后,机器发出不算太响的声音,玻璃杯内的各种粮剧烈搅动翻转,但迅疾又平静下来。歇了几秒钟后又开始翻转和发出声音。如此循环往复。渐渐地,玻璃杯内的的水变浑浊了。后来,粮食的颗粒越来越碎了。再后来,看不出粮食颗粒了。玻璃杯内开始沸腾,搅动的幅度更剧烈了,声音感觉有点吵了。后来声音又小下来……
80岁的长凤和50岁的我像两个孩子似地坐在那儿专心静观破壁机加工杂粮粥。这一幕想来很是有趣。而我俩则觉得玻璃杯内那一点一点地变化太有趣了。
大约过了30分钟样子,玻璃内开始平静下来,不再搅动,不再发出声响,只微微有沸腾后的起伏。长凤说肯定已经烧好了,让我把机器关了。我说第一次用,让它把所有过程都走完吧。
35分钟到了,机器自动呈现END状态。拔掉电源,把粥倒出。那分明已不是粥,而是精细的米糊。整整两大碗。用电风扇帮助吹凉后开吃。口感超细腻,类似于开水冲泡的藕粉或黑芝麻糊。长凤说很好吃。
清洗破壁机的活自然是我的,长凤说她不会弄,我也不放心让她弄,因为里面有刀片。洗好了破壁机,感觉厨房也需要好好清洗一下,就跟长凤说,我这会没事,让我把厨房也洗一下吧。她说好的。
这么多年厨房一直是长凤的阵地,烧和洗她都不让我插手,只有来客人时才让我负责餐后清洗。今年以来我一再跟长凤提出让我洗碗洗厨房,最后她总算同意双休日由我洗。但有时她还是会嘀咕,觉得我是在嫌弃她弄得不够干净。我跟她说,没这回事,不过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难免有的角落看不太清楚没洗到,我双休日就主要把这些地方捣鼓一下(我知道这样的说法她能接受。因为我表妹——她最喜爱的侄女曾跟她讲过,说她妈妈眼睛不好,厨房里有些地方搞不干净,她常常在她妈洗过后又偷偷再洗一遍)。另外我还跟长凤说,她这样一直不让我干活对我也不好,今年我的手臂出了这么多状况,医生说家务干得太少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如此这般,她总算听进去了。
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时间长凤又变卦了。某个星期她周五就对厨房进行大扫除,说是免得我双休日弄。我真是没辙了。
这次借着洗破壁机,我顺势又把厨房好好清洗了一下。事实上,年纪大了也的确视力不太好,还真有些地方显然平时没洗干净。我很费了些时间和力气进行了彻底清洗,弄得满头大汗。弄完后长凤来看了看,说搞得很干净嘛。我说那自然,看我是谁的女儿。
之后我坐沙发上歇了会。长凤拿出个快用完的大线团给我看,说你看我厉害吧,这么多线都用光了。又说,这些线主要是缝鞋垫用掉的,缝鞋垫最费线了。还说不久前我给她买的十几双鞋垫全都做好鞋了,接下去她暂时不做鞋,就缝鞋垫了。紧跟着她又说,其实缝这么多鞋垫也没啥用。我说谁讲没用啊,我坚决支持你缝鞋垫,喜欢你缝的鞋垫的人可多了,而且你这样多充实啊。她说那倒是,我每天缝鞋垫做鞋子,感觉很有劲呢。
然后我俩开始聊,说起我们认识的很多人都觉得在家没事干太无聊了,可咱娘俩却超爱呆家里。如果吃喝有保障,估计我们在家呆一个月甚至几个月不出门都没问题。长凤只要有针有钱有布片,我只要有书,我们就都心思笃定的很。
后来长凤又拿出一块洗净晒干破了个洞的毛巾,把它剪成两截。有洞的那一小截她放厨房柜子里了,说是可以擦脱排油烟机上的油,擦完了就扔。另一截她用针线把毛边缝了下说当抹布。我说妈你真可以,这样子我们家想不发财都难。
此外,我和长凤还去买了彩票,随后到冯家河拐到余杭塘河的那一段游步道以及周边逛了一圈。下午我们看了中央台的法治在线节目,晚上看了东方台的电视剧《理想之城》和《扫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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