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中旬的一个晚上,19:50。
天还未黑透,正静坐在室内,突然一抬头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南北两面的天空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南面全是蓝色,北面分为两层,上面是蓝色的,下面一层白色的。
不由的走出门外,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白云将北面蓝色的天空分割开来,一层蓝一层白一层白一层蓝,好像让人垂涎的夹心蛋糕。操场上散步的人群已看不太分明,只依稀分辨出晃动的人影和一些身着亮色特别是白色衣物的人。
目光收回,放在摊开的书本上。
半张纸,两分钟,一生中的两年。
瑞典作家斯特林堡的《半张纸》用简洁的语言向读者介绍了主人公——一位帽子上带着黑纱的年轻男房客通过半张纸串联起自己人生中难以忘怀的长达两年之久的生命轨迹,而这一切所用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分钟。
他即将搬离承载了他及家人悲欢离合的寓所,最后一辆搬运车也开走了,他还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徘徊,他不舍得离开,想要与这里作最后一次的告别。
在电话机旁,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纸片,在这个小小的纸片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他将这张淡黄色的小纸片细心地铺平,俯下身子认真地读起来。
首先是艾丽丝——他爱人的名字,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他和她坠入浓浓的爱河中,他送她美丽的鲜花,带着她乘着马车出去游玩就餐,这是一段多么美妙的时光啊!
他买来家具,用心地装饰好他们的家,很快他们便结婚了。新婚燕尔,生活如蜜糖一般浓郁。在周日静谧的夜色中他们经常去听歌剧,他认为这是一段最愉快的时光:他们陪伴在对方身边,静静地坐着,心灵沉醉在如梦幻般的和谐与幸福中。
那个身穿灰色长袍、面色和蔼的修女和L医生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女孩的母亲也快乐地来了,这对年轻的夫妇需要他们,因为一个年轻的小生命即将诞生了。
找佣工、换佣工,订牛奶、消毒牛奶,去杂货铺和肉铺中购买物品和食物,甚至还准备了一些药物,他显得慌乱不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是艾丽丝生产了,一个小小的人儿诞生了,第一次做父亲的他既激动又紧张。
“他眼前一切都模糊了,就像溺死的人透过海水看到的那样......”这里用黑色的字体记载着承办人和埋葬事宜,是的,她的爱人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不幸去世了。他还没细细品味到初为人父的喜悦,生活就给了他沉重一击,他似乎晕头转向,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幸福转瞬即逝,看到那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棺材,他该有多么悲观和绝望啊!
......
他吻了吻淡黄色的小纸片,仔细将它折好放进口袋里,仿佛重新将这甜蜜的两年过了一遍,也仿佛将这两年中的悲痛重新温习了一遍。
“他高高地抬起了头,像是个骄傲的快乐的人”,终于,他决定放手,放手但不忘却,是啊,人生无常,幸福易逝,生活还在继续,我们永不能放弃对幸福执着的追求。
这小小的纸片勾连了以往两年的回忆,承载了人生的悲欢,更为年轻房客未来的生活增添了动力。
“快把球传给我”,一个稚嫩的童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20:01
太神奇了,才过去了短短11分钟,外面已黑漆漆的,只能辨识得出十米开外的白色杆子,远处篮球场上的灯也开了,在黑暗中越发显得明亮。
我以为散步的人们已经离开,却听见小孩们的嬉闹声和远处的狗吠声。我的左手大拇指下痒,一会儿便起了一个白色小圆包,讨厌的蚊子,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咬到手上来了。用手指挠了几下,白色小包周围红通通的,这一片红将白包围着,好像起烘托作用似的。
2分钟,年轻房客度过了他人生中的重要时刻;11分钟,我度过了一场难忘的心灵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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