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婆说:“我不过了,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公也咆哮了:“不过就不过,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房给你!车给你!我也给你!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然后老婆就走了,老公问:“宝贝你去哪?”
老婆说:“去买菜,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老公说:“我陪你!”
这是一个网络小段子,大多数网友的评论是:甜蜜温馨。
类似的对话,每隔一段时间,就真实地发生在小云和她老公阿木之间。跟闺蜜们聊起来的时候,大部分人的反应是:挺有情趣啊。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话的细节,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着变化。比如说,老公在问老婆“你去哪”的时候,去掉了“宝贝”的前缀。比如说,老婆说“去买菜”的时候,老公用“哦”代替了“我陪你”。比如说,老婆在老公说完“谁不离谁是孙子”之后,直接离家出走。
于是,对话慢慢变成了这样:
老婆说:“我不过了,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公说:“不过就不过,离就离,谁不离谁是孙子!”
然后老婆就走了,老公问:“你去哪?”
老婆摔门:“你管我去哪!”
老公回过头继续打游戏……
婚姻的第五个年头,又一次为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之后,小云叉着腰,尖起嗓子抛出吼了N+1次的那句:“我不过了,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一次,阿木平静地抽了根烟,点点头:“离吧。”
走出民政局大门的小云,还处在气疯了的状态,她狠狠踹了阿木和他的小破车两脚,跑了。
小云照常去上班,忙起来没咂摸出什么,距离下班时间越近,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天色渐晚,路边店铺的灯一盏一盏亮起。习惯性地往家的方向走,走到半路,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真真切切地反应过来:她离婚了,无家可归!
02
小云坐在路边,冷得直打哆嗦。
她不敢给父母打电话,她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提她和阿木一冲动就把婚给离了的事。母亲前年查出乳腺癌,化疗后病情得到控制,医生说还要观察,她不能拿这事去刺激她。退一步来说,即使父母知道了,家里有哥哥嫂子小侄女,也根本没有可能腾出空间来回收她这“泼出去的水”。
她也不敢给闺蜜们打电话。一直以来,虽然她和阿木小吵小闹不断,但朋友圈里恩爱也没有少晒狗粮也没有少洒,大家印象里的她是幸福小女人,一言不合就离婚这件事,她要怎么解释?偶尔耍耍脾气离家出走去闺蜜家过个夜也是有过的,可现在是离婚,谁还能长期收留你过夜?
越想心越冷。
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质问她和阿木怎么都不去接小宝,害小宝在幼儿园哭了老半天。
小云试探性地问:“阿木没回家吗?”
“没有,说是跟朋友出去吃饭。”电话那头传来小宝嘻嘻哈哈的笑声,婆婆说:“你在哪呢?下班了就过来把孩子接回去。”顿了顿,又说:“”没吃饭的话就过来一块儿吃。”
小云听明白了,离婚的事,阿木也没有告诉他的父母。想到小宝,她的鼻子又是一酸。
她站起身,还能怎么样呢?
小宝睡着了,阿木还没有回来。小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扔挂着的婚纱照,那上面,她揪着阿木的耳朵,笑得神采飞扬。婆婆曾表示过这样的照片放在房间里自己看看就好了,并不适合放大了挂在客厅这样显眼的位置。阿木傻呵呵地笑:“老婆喜欢就行。”
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说不后悔,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半夜,阿木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抱着小云哭了:“老婆,你别走……”
03
或许,你以为这故事就此完美结局,可是,我又不是个写三流言情的编剧。
真实的生活远比虚构的故事狗血。
如果婚姻是一块本来美好的皮肤,离婚那么大个伤口,即使愈合了也会留着难看的疤,后面再怎么细心护理,也不可能平整光滑到像从前一样。并且,等到什么时候,有意地或无意地,再扒拉开貌似长好了的那个疤,你会发现,下面时不时隐隐作痛的伤口,依然破败流血,甚至已经化脓。
此刻,小云正红着眼圈坐在我旁边,一边拿纸巾揪着鼻子一边絮絮叨叨地哭诉。
她和阿木,虽然离了婚,可还是过着跟从前一样的日子,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逛淘宝打游戏,周末带孩子出去玩。后来,双方父母也都知道了离婚的事,老人们震惊和震怒过后,也只能默许了这样的状况。反正,除了结婚证换成离婚证,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小云知道,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这个家庭的主导,基本上说一不二,不爽了就能骂,再不爽了甚至能打,最后还能抛出“离婚”这张她赖以护身的王牌,完了离家出走等着阿木低声下气来求。但是现在,她只能收敛脾气,小心说话,安静做事。虽然阿木待她也没有跟从前明显的差别,但是从法律上来说,她毕竟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他收留了她,她才不至于带着孩子流落街头。
也不是没动过复婚的念头。小云厚着脸皮去找婆婆,别别扭扭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婆婆去问阿木,阿木想了想,说:“算了,这样挺好。”
“所以你又离家出走了?”我指指她身边的行李箱。
“不是。”小云扑过来抱住我,“我气不过去找他理论,结果……呜呜……结果他叫我滚,他说那是他家,田田姐,他叫我滚……”
耳朵里嗡嗡响,全是小云带着无限委屈与不甘的那句“他叫我滚”!
04
离婚了,你还住在他家,他叫你滚,你只能滚。虽然最后阿木还是过来接回了小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一段婚姻,是经历了怎样的过错,才从最初的甜蜜温馨有情趣,变成了后来的这是我家你给我滚?我不是男人,所以我只能从女人的角度出发,来谈谈我的感想。
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清楚男人的底线在哪里,请不要随意尝试挑战。换句话说:作,要有个限度。哭一次,男人会心疼,哭N+1次,男人会心烦;骂一次,男人会心虚,骂N+1次,男人会心冷;打一次,男人会服软,打N+1次,嗯,那是家暴。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不能使用两次,大多数男人虽然不是圣斗士,但也会逐渐麻木、反感和抗拒,直到最终爆发。我打电话让阿木过来接小云的时候,顺便探了一嘴阿木同意离婚的原因,这货竟然也是满肚子委屈:“她打我,姐,我都不止一次去医院了,真的,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我都气笑了。
没有谁的婚姻是奔着离婚而去的,所以请不要轻易把“离婚”二字说出口,更不要以“离婚”来作为要挟男人的武器。我想,小云是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离婚的,也是从来没有料到过阿木会真的同意离婚的,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我问小云:“阿木对你不好吗?”小云说:“挺好的。”我又问她:“那你干嘛老说离婚?”她低着头:“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嘛。”我的妹呀,你可是随口说了五年哪!说一次,或许是无心之心,说很多次,男人难免会怀疑你的忠诚,说很多很多次,简直是对这个男人这段婚姻的否定和嘲笑好吗?你老打他脸,他忍不了,还不能跑吗?
退一万步,假使你真的到了不得不离婚的地步,那么请一定先确定自己有独立生活的经济基础。热恋时“房给你!车给你!我也给你!”的那些话,不可全信。事实上,离婚之后,小云除了孩子,什么也没有得到。房子,车子,都是婚前的,与她无关。她的工资其实不算很少,但有限的积蓄,也早已贡献给母亲的手术费用。所以,她不得不继续住在阿木那里,除了感情上的不舍,更多的是经济上的无奈。阿木那句“这是我家”,或许也就是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但是说到底,他也还是把“你的”和“我的”分得一清二楚。人穷志短,所以,如果你不曾为自己铺好后路,请不要一时冲动去做对自己无益的举动,包括离婚,包括辞职,包括,嗯,试图靠写字谋生。
05
小云依然住在阿木家,他们依然没有复婚。
你猜,这个故事是喜剧,还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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