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扒掉你的连衣裙
“萍萍也有一条和她一样的连衣裙。”当我在操场上第一眼看到她时,我暗想。那条连衣裙上身是白色的,下身是水红色的。绣着些许淡粉的花。
她是和她男朋友走在一起的,她男朋友留着中长发,白净,五官端正,可比我俊朗多了。
晚上,淡淡的路灯照亮着,隐约可以看到人们的轮廓。我远远地便看到了那条裙子,她挽着他的手,像小孩子一样。我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始终不让他们走出我的视线。
他把她送到寝室楼下,相互依偎了一会儿,走了。我看着他近宿舍楼里,墙壁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狠狠地跺脚。我怪异的行为引来了别人的注意,我慌张地逃回了寝室。
我每天走在学校里,眼睛便四处寻索,我渴望能见到她,就像我当初渴望见到萍萍一样,我的渴望像烈焰,灼烧着我的心。她嘴上涂抹的鲜艳的口红使得我的渴望变成了欲望,我的欲望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吞噬了我的理智。我觉得我快疯了,我像沙漠里的人寻找清冽那样寻找那条裙子。
我抱着一只狮毛狗,它不断地用身上的毛蹭我的鼻子。我“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醒了。萍萍在笑我,她不知从哪弄来一根羽毛。我假装很生气,要去夺她手中的羽毛,她急忙躲避。我粗暴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我把她弄疼了,她惊叫一声,我连忙松开了她的手腕,定睛看时,她手腕上起了几道红印。我心疼地问她疼吗,她噘起小嘴,不理我了。她偏转身子,背对向我,任凭我怎么喊她都不理。末了,我从她背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她“噗嗤”一声,紧绷着的脸终于松懈,和我嬉闹在一起。
我又一次看见那条花裙子了,只是那个女生留着短发,胸前两座小山坟起,屁股圆得像两个南瓜,显得更加健康。
这次是在一节体育课上,体育老师教我们打篮球,而我全身心看着那条裙子。他的男友显得很健硕,手臂上明显可见肌肉的轮廓。他正在教她打篮球,他动作敏捷干脆,与我蹑手蹑脚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体育课下了,我赖在篮球场不肯走,蹲在那儿,假装看别人打篮球。她晃动的双乳像铁棒一样敲打着我的心。我等到他们打完篮球,离开了球场,猫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出了学校去逛街,去吃饭,去看电影。我总是把距离保持十分恰当,使他们不会发现我,我也不会跟丢。
我身旁的人潮像走马灯一样,流动不息。我置身于这世上,仿若游荡在天地间,那条连衣裙像绳子一样,牢牢地牵着我。
约了好多次,萍萍终于答应我的邀请了,陪我去看电影。我早早等候在影院门口,左手端着一桶爆米花,右手提着两杯奶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萍萍怎么还不来,我焦躁地踱步,隔几秒钟,便看腕上的表。给她发消息她又不回,难道中途反悔?
我自顾胡乱猜想,微微有些愠意。
萍萍来了,我第一次看她穿裙子,美得好无杂尘!我瞬间将我的怒气抛得无影无踪,小跑过去,萍萍说她有点事耽搁了,我笑得合不拢嘴,哪还在乎这些。我把奶茶递给了萍萍,萍萍接在手里,我一只手拿着爆米花,拎着奶茶,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萍萍的手,携手走进了电影院里。
我正在食堂里吃着饭,抬头间,发现在我前方不远处坐着一对情侣,我又看见了裙子。只是她的主人瘦小,清纯,平坦的胸部让人感觉与初中生无异。当我还剩几口饭时,我故意吃得很慢,直到他们吃完离座。我才起身跟着他们,他们像寻常情侣一样逛街吃饭,一直到很晚很晚。
晚上,他们去了一家酒店,开了房。我紧随其后,看清了他们的房间号,开了他们隔壁的一间房。
墙壁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夜里我始终睡不着,满眼都是裙子的残影。耳畔不断传来他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断断续续的,忽而很大,如千军万马,万潮奔涌。忽而又如蚊啼,几不可闻。
我沉浸在这浪声之中,它像泡沫把我团团围住,像海绵把我挤于一隅。一阵阵舒适的感觉直冲我的颅内,我张开四肢,脑内膨胀的舒适之感让我困意连连。
阳光照着我闭着的双眼,催我起床。我集中精神去听,隔壁房里似乎已没人。我退了房,
摇摇晃晃地回了学校。
我把萍萍扑倒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把我的脸埋在她带花儿的裙子上,我像狼一样疯狂地抽动鼻子,汲取她身上少女的气息。好香,带着点奶气,是生命的芬芳。
我急躁地想去扒她的裙子,我渴望她的胴体。
萍萍一把将我推开,“不行,我还没想好。”我有些恼怒,心中的火一下跳得好高。“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满是不快。
“毕竟是第一次,我,我……”萍萍嗫嚅着,声音有些哽咽。
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饱含欲滴。
我再想去搂抱她,却觉所触无物。我一愣神,她一把将我推到,我摔倒在地,萍萍何时有这般大的力气。她快步冲到门口,慌张地逃走了。
我气得炸裂,把我放在椅子上的书包重重摔在地上,像我的心一样,一沉到底。
我已有好几天没见到那漂亮的花裙子了,像要看到裙子的欲望涨得我难受。我像一个变态一样在学校里四处寻找,在食堂里,在教室里,在操场上,在气味难忍的厕所前,在暗夜昏沉的灯光下,在人迹罕至的树林中。
裙子啊,裙子,你快点出现,你再不出来我就快疯了。我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情绪波动极大。有一次我正睡午觉,室友正打游戏打得入迷,蓦然大叫一声,把我吵醒。我气急败坏,把他大骂一顿,骂得狗血淋头,我俩险些打了起来,幸好有人把我们拉开,才免了一场激战。
我的心像是干裂的土地,渴求雨水的眷顾,我张着大口厚颜无耻地探寻,有女生把我当变态,当疯子,看到我那凄迷的眼神就避之不及。
“看什么看,你个智障!”我终于看到了那裙子,着裙女孩的小腿和萍萍的一样,像雪花一样白。我的目光停滞在裙子上,我反反复复地把她从上到下看了千百遍,从食堂跟到操场,从操场跟到图书馆,从图书馆跟到校外。
我肆无忌惮地跟踪他们,终于被他们发现,他男朋友朝我骂道,想把我赶走,而我的目光始终不移。我慕求已久,今日终能一饱眼福,我像落水的人拼命地拉着一截断木一样。死也不肯走。
我在笑,咧着大嘴笑,狗一样。
他男朋友看我这样子上来就照我脑袋挥了一拳,我受到猛烈冲击,身子向后趔趄了几步。待我稳定好身体平衡,又盯着那女孩看,目不转睛。
“你个变态!”她男朋友忍无可忍终于向我痛施毒手,我一阵天旋地转,世界变得扭曲。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了。
从那以后,萍萍便断了和我的联系,删了我的QQ和微信,就连电话也给我拉了黑名单。
她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连学校也不去了,我打听才知她是转了学。
萍萍,你为什么要玩弄我。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我一蹶不振,自此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我整天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别人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再追问,我烦了,扭头便走。
我准备了一捆绳子,一卷宽胶带,一块砖头,放在我的书包里,我每天晚上在阴暗的街道里寻索,我想找到那条绣花连衣裙。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看到了。她像圣洁的光,闪耀我的眼。
我想扒掉你的连衣裙我跟了好久,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我猛地蹿到她身后,“啪”,给了她一砖头。
我赶紧把她抱住,害怕她倒下时被雨水污染了衣服。雨夜,学校各处小路上的人都少。
我把她背着,径向小树林深处奔去。
我撕下胶带,把她的嘴封上。找到一棵大树,用我颤抖的手,一圈一圈,把她紧紧捆在树上。
我把头埋进她的连衣裙里,她身体的味道连同雨水的味道,泥土的气息,青草的芬芳刺激着我的鼻子。
我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却醒了。由于被捆绑起来,她不能动弹。嘴上缠着的胶带阻挡了她发出的声音。她拼命挣扎,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嘘!”我把食指放在唇前,“放心,我不会伤害里。”
我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她用的化妆品带着一股香气。
我不停地颤抖,像狗一样,从她头顶一直嗅到脚底,不放过她身上任何毛孔里散发出的青春的味道。
“不许动!”
我听见有人喊,我还没转头,便被人按到在地了。
“说,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孩?”警察把我关在一个密闭的小屋里,凶狠地问我。
什么,我杀了人?那个女孩?谁啊?
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诬陷我,我怎么会杀了我的萍萍!我歇斯底里地大叫大闹。
他们拿了一个黑色书包给我,要我打开看看。我用颤抖的手拉开了书包拉链。
我吓得脸色苍白,本已颤抖的手,更颤得厉害,我全身冰凉,后背的汗像星星一样冒出。
喉咙里一阵冰凉,说不出话来。他们还在讪笑,仿佛这种惊吓的方法起了作用。他们像魔鬼一样,面容扭曲,这幽闭的小房间也变得狭小,仿佛收缩起来,要把我压扁。
我冷静了片刻,待我能动了。我像虎狼一样咆哮,跳过横在我和警察们的桌子,扑向他们。
我眼中充满血丝,视线便得模糊。陡然我全身一震,四体麻木,我被电了,昏厥过去。
“喂,0022起床吃早饭了!”我听见有人喊,0022是谁?我睁开眼,处身于一间黑屋,外有铁栅门锁着。
我睁开眼,愣了愣。“0022,还不起床啊!”那人在门外,好像是在喊我,我细看时,是个胖胖的女护士。
“0022?你在叫我?”我问。“是啊,起床吃饭了。”她耐心地回答我。
我猜自己是被警察关起来了,0022应该是我的代号。
她把饭菜从门洞里递了进来,饭菜简单,一个素菜,一个荤,肉少得可怜。
我也确实饿了,有得吃总比挨饿好,我大口大口吃着。
“唉,他大概是又疯了。”铁栅门外有人谈话。
谁疯了,我想。
“早上喊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是那胖护士。
等等,她们不是在谈我吗?我停下手中动作,朝前走了几步。
“这人也可怜,几年前被人从街上发现送到这里,问他什么,他也不知道。情绪波动又大,容易伤人,只能关起来了。”又一稍微温柔的女声说道。
几年前?我不是才被关起来的吗?0022?我是谁?萍萍又是谁?
萍萍惨白的人头在书包里越来越来,像是要吞噬我。
我一下子空了,成了被虫蚁蛀穿的枯木,一声惊叫。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