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棱角利刃
——是故坚如金刚,名金刚藏。是诸善根,一切余善根中,其力最上,犹如金刚,亦能生成人天道行,诸余善根所不能坏,故名金刚藏
9、后手拳
练过搏击的人应该知道,后手拳通常是重拳,前手拳用于试探对手,测量距离,但并非总是这样,前手拳可以虚晃对手,造成假象,成为突然的重拳,出力的距离更短,速度更快,让人防不胜防。在组合拳的应用中,可以出其不意的使用前手上勾或摆拳,让对手误以为你在用前手掩护后手的重拳。
我是拳击运动的门外汉,我是事业单位里的沙包,是教师群体里的拳靶子,多年来,我对同事中的敌人、对手分外客气,那是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没有什么花招,每一次我都用前手拳来警告对方,希望他们就此止步。我业余,也很老实,后手拳一直紧握,但自始至终,我从未真正出手。
艺术家老张自从成功的把我当枪使后,牢牢把握了自己的美术教室。有天夜晚,我躺在沙发上,居然看到他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小周啊,咱们有时间谈一谈吧!”
“我跟你有啥谈的呀,不是干一行的,没竞争嘛”
“我难道会害你啊?”
“有时间你就联系我吧”
他不确定我是否真的会鱼死网破,掀起惊涛骇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更何况刘校长大发雷霆:“你们这帮音美组的,特长生今年升学率一塌糊涂!张老师!你居然全军覆没!”
从初中带上来的女学生,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纪老师不管我了,文化分没过,专业线给我过了”我问是什么大学,她报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三流本科。
“这种学校的专业线?这跟野鸡大学有区别吗?”
“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上了当了!”
2019年夏天,艺术类高考升学率惨败,与音乐老师斗争之惨烈程度成正比。
赵组长特意安排我进行教学比武,目的就在于让众人看我的笑话,意外的是我带领一帮理科生将音乐这堂课讲得如此生动,居然还获得二等奖,原本想让我在领导面前出丑,不成想大小领导都对我的吉他演奏发生了兴趣,她十分吃味,计谋再次落空。
学校教师任教年级,从来都是轮换制,高一的教师,将会自动轮替进入高二,音美等偏科教师不能进入高三,就会自动轮替下一届高一重新开始,这是十几年来学校的规矩,对于我这个曾经在教务处的“跑腿王”都清楚不过了,难道这些领导不清楚?
有一个人,操纵了这场轮替,将自己两年来轮替了两个高一年级,就为了招收新来的特长生,有一个团体,为了分赃利益,各自分配了班级,将我逐出这个圈子,强行改变规则,让我常年“轮替”了理科班!
带来的后果十分明显:教学上课十分吃力,理科生榆木疙瘩脑袋一般,他们根本接不了我的话,甚至是我说的幽默笑话,他们无动于衷,我只好自己干笑,每次尴尬万分。不用说招收特长生,甚至连兴趣爱好都不会有,我曾经有过短暂的怀疑:“我怎么会老轮到理科班,而且每次都是从1班开始呢?”
李老师感觉到了威胁,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证实了我的怀疑,让我知道自己这两年以来被人当傻子一般的愚弄,被三个音乐老师排挤到边缘的耻辱。这使得我极为恼怒,因为我可以不参与特长生的招生计划,埋头上好自己的课,不掺和斗争,但我从未招惹过她们,她们就让我一再缺席各类校内演出活动,这次她们居然得寸进尺,不仅把我的课程当私人财产般分割,竟然还妄图夺取我仅存的办公场地!
我首先跑到教务处兴师问罪,得到他们一脸无辜的答复,“现在的课表是年级组自主安排的,跟我们真的无关”,也许这都是真的,音美教师这样不起眼的角色,他们的安排可能是随意了点,但这背后隐藏的,却是三个音乐教师打过招呼的痕迹,是赵组长上下打点的痕迹,否则一切都不会如此巧合。
4年前,我以“艺术监考未曾通知”的举报作为前手拳,警告了李老师,让学校最终分配给了我们办公的场地,我的后手拳,是一叠厚达十几页的证据与内幕,是十几年来音乐特长生争斗的亲身经历,只要我伸手往邮筒里一递,鼠标轻轻一点,就可以在全国的网络里炸响一篇奇葩至极的滑稽争斗史。
纪老师的“飞扬”舞蹈培训班、张老师的“华艺”美术培训班,李老师的“卡鲁索”培训班等等,有着相同的野鸡培训班的特征:频繁换名,躲避检查。一连串的利益链条,都摊开在了我与周立志的合伙调查下。
纪老师带领年轻班主任“去省会参观培训机构”,实际上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贿赂,以学生的抽成方式,上下打点,其他音美老师外莫如是,甚至在专业线都不达标的情况下,可以用十几万的金钱摆平,但很可惜,这一次他们的文化分遭遇全面惨败,就包括了我那个女学生。
年轻新来的班主任老师,长着个小姑娘的脸,在重金贿赂下,居然逼着小女生进入了纪老师的培训班,“她从来也不教,教我们的是培训班外地社会教师,一年后,也就是高二,送到培训学校集训,总共花了十几万呢!”事后这个学生对我如是说“是班主任逼着我从李老师那儿转学的,她把我叫到办公室,很严肃很严厉的叫我去纪老师的特长生班级进行培训!”
这些都是音美组随时爆响的定时炸弹,计时器就在我的手里!我问心无愧,因为自己十几年来从不玩这些套路,更何况,我连一个特长生都没有,被逼到校外成为了边缘人。
4年后,我不得不再次动用前手拳,去警告其他三位音乐教师,期望他们就此打住,不要欺人太甚,做得太绝。我仍然做得很业余,很客气,因为这都是所谓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希望,震慑就已足够,不要逼我真的用到后手重拳。
这次的前手拳,就只能轮到杨帮主和黄飞龙背锅了,悬而未决十几年职称问题仍未解决,作为罪魁祸首的两人,必须在7年后的今天给我一个交代,顺便以此敲打音美组的“同胞”:我不会畏惧你们任何一个人,不会向不公不义低头,管你是皇帝老儿,还是领导大人,只要你敢做,我就敢拉你下马!
为此我在校园内放出各种风声,一个工作十几年的教师,兢兢业业,居然落得初级职称的待遇,一个被逼到边缘的人物,居然还在仅剩的上课权利上被打压,我问众人,换做是你们,是否寒心,换做你们,正当权益受损,你们争取不争取?
更何况金沙帮对我的谣言到了今天仍未完全澄清,就因为我常年在校园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领导都对这样的谣言信以为真,他们如何信任我?如何用我?
我将7年以前职称落选的事情,上告市教育局,他们指派区教育局进行处理。区教育局经过两个月“郑重其事”的调查,得出了以下结论:当年我排名第二,而曹老师排名第一,因为我对此有分歧,所以在教育局大吵大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经过领导成员决定,将此指标转移给了另一家学校。
球推得非常好,整篇回访文的意思很明确:都是我的锅。实际上大吵大闹的是曹老师,她母亲的手指差点都指到了我们的脑门,是我拉着自己母亲落荒而逃的。我突然想起尘封在柜子里那一叠被原样打回的职称评定文件,翻了半天找到了那一叠资料。
第一次落选后,重新再次评定,表格落在了我的手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周老师第一名当选,曹老师以第二名落选,上书陈前校长签名“同意”,加盖公章,同意我晋级一级教师,一式四份,证书赫然在目。对于下乡支教,则是杨帮主造假签署的证明:金沙中学支教,实际上我是第二年被“流放”到乡野支教了另一所学校。即在一次职称评定过程中,居然出现了三份不同的评定文书,全都拜杨帮主所赐,翻来覆去折腾出来的烂摊子。
复印好相关文书,表格以及公章醒目位置,拍照存档,分别寄往不同的机构,反映至不同的平台,一时间多达几十处,此时正好恰逢高考时分,为了避免对学校产生坏影响,我暂且公开了部分内容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台。这些白底黑字,盖章签名的正式文书满天飞,与区教育下发的“调查”背道而驰,这下领导们慌了,他们无法自洽这些逻辑,他们以为一封“回访信”就打发了这个愣头青,没想到他后面还有确凿的证据!
刘校长与张校长在教育局局长办公室坐定,听着领导们对我的调解方案,“今年不可能啦,你们学校师资严重超标,中级职称总数也超标,实在无法安排,上面是有政策文件的,只能想办法在下一年做政策倾斜,尽量照顾一线教师”
我陈述完十几年来,金沙帮对我无端攻讦的谣言后,刘校长似乎才了解真相,他沉吟着:“我当时还想派你去主管学校网站和群内的事务,但。。。”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完,因为黄飞龙,仗着杨帮主在教育界“余威”仍在,赖在了“跑腿主任”这个职位上,对所有教师的学分评奖颐指气使,成为了金沙帮新的代言人。
“小周啊,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呵呵,你还年轻嘛,不要去计较7年前的旧事了,自己心胸也开阔些,生活也开心点嘛”局长不忘排解我。实际上,这些都不过是使出的前手拳,我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我转过头,对着刘校长说:“我并非不想做好本职工作,而是在学校里毫无用武之地!”他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也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刘校长在学期结束的大会上对特长生的升学率表示出极大的不满,“需要严厉控制!两三百个特长生,是不是太多了点?考不上,你让他考什么?”但他发完这些牢骚,并没有深入的说下去,“这个事情,非常复杂,说起来有些敏感,我就不多说了!”
杨帮主本想在外校夺得一席之地的“光辉形象”再次抹黑,他与自己的门徒黄飞龙一同走进了教育局,劈头盖脸挨了一顿训斥,而处理信访的部门,则三天两头找我擦屁股:“周老师哇,这个教育部的要求调查文书,你来这儿做个书面陈述用以结案吧!”“周老师,省教育厅现在要求我们调查,你来我们这里写句话!”四面开花的结果,就是如此。
音美组则哀鸿遍野,但这并不是我打出一记前手拳产生的效果,这都源自于他们常年的离心离德,咎由自取,而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那些学生,那些怀抱了理想的青少年,就正如那个后悔“上当了”的女学生,我不知道那些年轻班主任,拿着那些血汗钱,究竟内不内疚,问心有愧。
愚蠢的赵组长、“聪明”的沈书记、狡猾的纪老师对我的围攻,一时间全部偃旗息鼓。但这样的事实让我警觉,即便我不想与人发生争斗,也会有敌人找上门来,曾经我远离了这个圈子三年,换来的是差点被排挤出门的危险,如果我选择停下脚步,再次逃避和远离,换来的是卷土重来,永无止境的战争,而那时,我手里的筹码将越来越少,终有一天,我将落得一个失败者悲惨的下场。
正是拜赵老师的愚蠢所赐,这样的计谋反而把我拉回了这个战场,她逼迫着我面对这个避无可避的战争,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逃避,在这样的乱象中,无数懵懂的学生将成为她们赚钱的工具与炮灰,成为她们泯灭良心的代价。
我很确定的是,赵组长和音美组的一石二鸟之计落空了,她最终换来了一个最大的敌人,一个最强有力的对手,一记随时出其不意,隐而不发的后手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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