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個妞兒,純的。
不知多少次需要在網上對著一個新結識的ID作此聲明了,原因很簡單:第二性徵在文字上的體現基本是負值。
據不完全統計,大致九成九的爺們兒聽到我這句聲明時的態度都跟看到高麗國人談論自由民主差不多少。這的確令人遺憾。
我目前的定位只能是個不會溫婉 不懂細膩的妞兒,其實內在並非如此,甚至截然相反,卻何以至此,這事兒說來話可能有點兒長。
有人說 性格是天生的,我不確信,因為我本人的性格就是被「練」出來的。做為一個私生子,自出生起便被父親寄養在奶孃身邊,這一寄就是12年。
奶孃狠疼我,是真的狠,用她的話說就是「你不可能長時間跟著我,早晚要回到養母身邊,你要儘早學會承受一切」。摔倒了沒人扶,哭鼻子會捱打,撒嬌、黏人、話多,甚至生病求助,都會被呵斥,罰跪是家常便飯,經常一跪就是七八個小時,有時就那麼跪著 睡著了。
於是,當我12歲來到養母身邊時,一切都變得沒關係了。我已經不會哭,不會喃喃低語,不會發嗡,不會乞憐,不會嬌柔,沒有脾氣。捱打也不再委屈,挨罵絲毫不留記憶,被趕出來睡火車站,對我來說就是個遊戲。
終於在六年多前被打出了「事故」,頭部遭重創后失去了聽力,也不知折騰了多久,把頭幾年擦車、發小廣告攢下的私房錢都上供給醫院后,就放棄了再聽音樂、看電視、跟貓說悄悄話的念想兒,領了張殘疾證,換個姿勢接茬兒過日子。
試想下,如果沒有早年刀槍不入斷臂不哼的「訓練」,或許這下子還真難挺過來。實際上,我連「挺」的印象都沒有,就「過來」了,只是變得更加冷、更加硬、更淡漠、更孤僻。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依舊是女人的心底,女人的感悟,女人的情緒。別樣的敏感,能讓我讀出風的語義,能看到狂笑臉上的淚水,能聽到沉默者的千言萬語。
我調侃苦難,玩弄悲觀,視傷疤如紋身,假裝和一切都沒有關係。冷的靜令人髮指。
用龍爺的話說就是:你的文字太過剛烈了,也不知這般裹著脂粉的剛烈 是該喜,還是該悲。
悲喜也都是介意了,而我則屬於無動於衷,就像油滴在了水裡,你當它是茶,自然喝不下去,我當它是湯,一飲而盡毫不猶豫。
軟弱是因為有所指望,嬌嗔是因為有人憐惜,嘰歪牢騷也得至少有個聽眾不是,當你什麼都沒有還不得不繼續活著的時候,就能練成我了。
開個玩笑哈,有親有愛就該充分享受去,練這沒有意義,有地方兒撒嬌的女孩子是幸福的,這輩子如果還能遇到拿我當回事兒的人,我也要撒嬌、賣萌、耍小脾氣,喜怒哀樂全涂臉上,因為
我真的是妞兒,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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