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假期就这样一晃而过,快的促不提防。
期盼已久的假期,总以为会争分夺秒,然而却又会瞬时而过。
没有机会远行,那就去看看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乐的旅行,那便是我心里一直念着的,拍摄的愿望。
长到这么大,真正意义上的搬家有三次,然而住的最久的是在一牧场厂部的家,家的院子很大,房子很多,除了居住的大房子外,还有夏天隔出来的小厨房,库房,煤房,牛棚还分夏天的牛棚和冬天的暖圈,有鸡棚,还有狗窝,还有羊圈,现在想来那时候我家也是家禽大户,家里的牛最多的时候也有十几头,整个院子的房子包括围墙都是爸爸一手建造起来的,爸爸真的是个勤劳能干的人。
然而不知何故,让我常常忆起的反而是最早的那个家,在一牧场的二队,那是我在7岁以前生活的地方。有时候梦里也总是梦见那个老屋被重新装修了一下,铺上木地板,置办了崭新的家具,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在那个房子里吃热腾腾的饭。
我也会常想为什么总会忆起那个家呢,它明明已经太久远了,它所占的记忆比重明明就是极小的一部分,却又为何如此深刻。
去年的这个时候买了相机跟泓默老师学摄影开始,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背着相机去公园或者有花有草有树的地方溜达,对于自然的热爱似乎又重新回归了,而且更喜欢原生态没有经过人工痕迹的自然景色,而这样的地方在小城里已经很难寻到了。
7岁以前生活的那个家是一个很大的园子,大概有个五六亩地的面积,起居房盖在园子的边缘,那应该是爸爸刚来新疆的时候盖的第一栋房子,房子不大,共三间,厨房很小,那时没有客厅卧室一说,全家人都挤在一间房里睡觉。每到夏季来临,只要推开房门眼前就是绿油油的一大片,一直延伸到园子的边缘,眼前的那三亩地在儿时的记忆里是非常大的,大的像望不边的原野,盛夏的午后我总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汽水瓶子当话筒不停地唱啊唱,眼前的葵花地和围墙边的大树还有枝头的麻雀便是我的观众,每次都唱到嗓子累了才肯罢休。
爸爸那时候在园子的最西头种了一片树林,记忆里是爸爸和爷爷栽的杨树,杨树一年一年长大,就变成了茂密的树林,那便成了我们的乐园,树叶刚开始变绿的时候我和儿时的小伙伴总爱站在墙上拽着树枝荡秋千,每次腾空荡起来的时候春风都会把我的刘海吹到脑后,阳光透过树叶总是把脸上撒满斑驳,那时我便知道距离穿裙子的日子不远了。
门前的那三亩地每隔一年都会种不同的庄家,有时候是葵花,有时是大白菜,有时是玉米,还有一年种过高粱,深红的高粱穗重重地低下头来。
每到下雨的天气妈妈总怕我们弄湿衣服鞋子不让我们出门玩,然后我和姐姐就扒在门缝里看远远的土块厂里的吃草的牛羊,远处的山峦,牛羊和青草在阴雨的天气里就像一副浓重的水墨画,所以那个时候就算出不去光从门缝里看远处我都能看的出神。
至今我仍然记得会背的第一首王维的古诗《画》是坐在门口的化肥袋上背会的,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因为这首诗写的每一句都好似情景再现,当时年纪小,唯独不能理解那句“近听水无声”因为我家门前渠沟的水明明离的多近都有声音。
所以,7岁以前的那个家应该是我与自然的链接最早的起源吧,在那个时候便在心里扎下了根,所以便不难理解为什么我总会忆起那个家了。
在今年五月的时候我便跟先生提起过想回那个家看看的想法,而每次回阿勒泰都是来去匆匆,时间也总是排的满满当当,加上坐车的不便利,就一直将这个愿望拖着,有时候生怕再拖几年那个家就变成平地或者建起高楼也未尝不可,到时候就连影子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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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也并不是专程,是在等同学的间隙里去的,先生开车,因为快有20年的时光了,我竟找不到园子的大门,经一番错路绕行才好不容易找到,可再看到园子的大门时心中便生出一地的荒凉,园子里有两三个人在那里扬葵花,还有一个拖拉机停在一边,站着的那几个人是谁我并不认识,他们为什么会在我家的院子里扬葵花,对啊,可是这里早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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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那个老屋早已经坍塌了,已经化作一地的泥土,唯有背面邻居家的土屋破败不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爸爸种的那片树林也被人砍伐的只剩下寥寥几棵,和还有几株幼苗在倔强的生长,当年爸爸用大头砌出来的平整的围墙也完全看不到了,爷爷最早在围墙边种的老白杨也变成了干枯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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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气阴蒙蒙的却又夹杂着秋老虎的干热,我脱了外套快速的拍了几张,虽然在那极短的拍摄时间里我内心涌起的伤感却被拉长,大概又是深秋的缘故,无形渲染了这派荒凉的氛围,回去的路上我不停地跟先生说“不应该啊,我记得那时候这个园子明明很大的,现在为什么这么小了,”先生说:“因为你那时候太小了,所以园子很大。”不对啊,上初中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那时候来过园子,那时候也觉得很大啊,先生没有再回答我,我在沉默的空隙里细数园子逝去的光芒,也许,如果是夏天来的话,我不会感到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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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论拍的如何,不论园子变成什么样,我总算捕捉到了它现在的样子,至少还保留了一些记忆的影子,在我所生活过的时光里能将这些影像封存就已经很难得了。
网友评论
我和姣娜最近的心情多么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