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物理除了第一学期考了一次90分，持续走低，以至于到了想要放弃的地步，考试基本靠蒙，只靠选择填空题得分，二三十分是家常便饭。

物理老师三十多岁，胖得说话都气喘。说话瓮声瓮气，没有波澜，有次家长会，他说话时我忽然困意席卷。她大概也遗传了我，物理课是她的放松课，不是走神就是打盹。

有一次，因为没卷子还是什么原因，被老师赶出教室过一次，她气哭了，给我打电话，我赶去安慰她，送她到门口看她进去，对老师的简单的处理方式很是有些腹诽。她不愿学也就由着她了。

可是数学家教老师说，物理不能放弃，数学补上来就要着手补物理，而且最好是找自己的老师。

于是微信里问:

“老师您好，你电话多少？”

发了一个是错的，过了一个小时，发了一个准确的，一个数字打错了。

电话拨过去，“王老师你好，我是xx的家长。”

“哦，你好，xx家长。”

“我们家小家伙物理怎么办啊，我愁死了。”

“能咋办?她的情况我高二就给你反映过了啊。”

老师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抵御和自我保护的意图，言外之意，他反映过了，那就是我们家长和孩子的问题，他已经仁至义尽。

“就是，她都打算放弃了。现在想学了，你带带她辅导一下吧？”我继续以诚相待。

“我爱人去出差了，我带两个孩子，没有时间。让她有不会的题来问我吧。”

“老师辛苦了！”

“没事没事儿。”

当发现我没有敌意，他才解除了防御模式，恢复了常态。想起那次家长会上，一位家长咄咄逼人的质问，当时仅仅觉得他有些可怜，现在看来，他遇到质问可能不在少数，于是习惯性地竖起铠甲自我防御了。

放下电话，心里莫名地堵得慌。

说真的，下决心不想找他，推卸责任是一等的，两年半教不好，物理回回班里没几个好成绩，还能指望他一周两个小时的效果吗？

孩子毕竟是孩子，学习的事不是单方面的。遇到好老师多么重要。

我于是对她说，我干脆给你找一个年轻一点的老师吧？

“他长得怎么样？”她笑着说，顺带不忘损一下老师，“长相不过关，影响我听课质量。”

“年轻的只能补一补基础，他没带完一轮，抓不住重点 ”我左右为难，“要不给你找你哥的班主任?”

“他就是一个呆子！”她忽然情绪激动，“你尽给我找一些乱七八糟的老师，你是觉得我怎么样也学不好，是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

“梁老师不知道收不收?”我喃喃道。梁老师是高一师从的老师，90分的辉煌就是那是创造的，只是后来老师经常有事，她也疏懒，就搁浅了。

“只要你想学，我可以联系他。”我说。

可是，哪里有时间啊？一周上六天半，四周休一个两天，时间掰碎了也不够啊。

另外，是个男老师，尽管有家有孩，一对一去家里也不方便。

她说可以问同学，两个人一起去，这种主动的态度让我有些不适应。

第二天回来，已经谈妥，和同学一起去。

可是，还是那句话，时间怎么计划呢？从哪里挤呢？

唉，小崽子，你说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