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ll长歌行

【文字家园】年轮故事征文大赛

小城天街溢流光，入夜灯火上高墙。
尾牙月满出东山，慈严蜀北我珞璜。
寒岁欲尽枝欲枯，萧瑟霜风侵发肤。
树下乐摊谁吟唱，一曲酒干倘卖无。
返睡歌句犹循环，辗转何时入乡关？
醒来方觉多梦好，千里瞬回贾家湾。
青葱绿韭敷红土，墨瓦黄墙倚翠竹。
檐间旧燕筑新巢，院外孤灯暖老屋。

婆媳厨里温粥菜，父子堂前忆往昔。
难得坐对叙天伦，一言一语皆当惜。
父言祖上也阔绰，时局变幻渐中落。
居家不晓家恩重，游世终知世情薄。
伯仲叔季四兄妹，各自长成各离村。
伯兄赴疆数十载，漠野胡杨扎深根。
仲叔皆男自担负，弄斧学艺入班门。
携弟带徒闯南北，车上挤完站前蹲。

庚申尔降添一趣，乙丑梅开得双全。
远归儿女膝下绕，岁首岁末有余钱。
好景天妒难长在，接连逢挫神志衰。
只恨年幼读书短，偏执遇疾竟忌医。
言至此处两眼黯，手中酒颤湿衣襟。
孩道彼时已晓事，看得杯空起再斟。
上不尊敬下不管，鸡飞狗跳家难宁。
欲待插言口未开，见父续说倾耳听。

病体多番厌尘世，欲弃妻儿脱囚笼。
血亲岂令憾事生，十年陪伴渐从容。
子愚但知愤发学，或可聊以慰苦心。
家运有幸同国运，九七捷报连佳音。
更幸尔母撑危局，又种田地又养蚕。
破茧重生终不惑，苦尽甘来云之南。
父母当时尚身健，年年除夕亲同齐。
裁纸蘸墨挂春联，贴了左右贴横批。

闻说家祖心又酸，自斟一杯和泪干。
驾鹤西去杳无信，偶或梦会问未完。
尔母劳累为病染，几度入院五内焚。
花甲始学家务技，余生只与献殷勤。
话至此时声渐小，窗外似传燕呢喃。
痴儿更尽一杯酒，莫让涕泪只是咸。
祖母鲐背作仙游，又赐千金把口添。
姑且待她学语后，告诉二老啥叫甜。

一直想为父亲写点什么，却又一直未能如愿。再过一年，他便七十岁了。前段时间听歌，《一双旧皮鞋》中“没法为您奉上冷糕饼一块，老爹您竟说我乖”本来就已让我鼻头发酸。那天又偶然听见这首《酒干倘卖无》，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当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便花了一天时间写了这篇长歌行。大体是他的生平，我的感受。打算是作为生日礼物，到时候送给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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