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酒醉后爱骂那句粗话是有来由的。很多人都不懂,只有他妈妈何姣和落梅知道。
阿飞十七岁去参军入伍后,他妈妈翻看了他的抽屉,发现了十几封写给落梅的情书,可能想寄,又没勇气吧,就这么用橡皮胶捆着。妈妈于是知道了儿子的心事。
落梅知道阿飞骂粗话的意思,是因为她当年收到过三封阿飞寄给她的情书。她没回,只是在放学后回到陶瓷厂里,阿飞跟她身后走,她才转过身告诉他,以后别再寄信了,现在是读书的时候,不能分心。在情窦初开的年龄,落梅的这一委婉拒绝,既表明了态度,又不伤到阿飞的心。阿飞于是转为只写情书,不寄,锁柜子里,他希望哪一天,他和落梅都长大了,他才打包寄去这么多年,他对她的思念。
可惜,陶瓷厂的工人们文化不高,教育孩子不在行,很多人家的孩子都考不上大学。
之后,阿飞初中毕业就参军了。落梅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就到彩贝市的国际酒店当了前台服务员。
大家就聚少离多,或者说没有聚过。陶瓷厂破产后,工人们都往外搬了,大人们偶尔见面,聊到孩子,也仅仅知道去了哪里,大致做什么工作。
阿飞和落梅她们四人回到陶瓷厂居住后。
阿飞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落梅也已经有了个儿子。
安兰有了个儿子,却跟了前夫。
邱菊也有个女儿,阿飞却经常听到她家传来打架的声音。第二天阿飞的母亲总会告诉他,邱菊昨晚又被她老公打了。这日子过得,太让人心寒了。
“谁的婚姻都不易。”阿姣是说给阿飞听的,也是间接的安慰阿飞。
何姣知道阿飞跟他媳妇王娟关系不好,一天说不上三句话。原先顾忌女儿小,小夫妻怕给小孩留心里阴影,一直不当面吵,后来女儿稍稍懂事后,阿飞就更不想和王娟吵了。
婚姻过到吵都赖得吵的时候,要么是和解包容,要么是心寒入骨,只想平静的分手,图个好聚好散。
阿飞和王娟属于第二种。阿飞知道自己是工人编制,在仕途上难有作为,比不得王娟单位的领导,公务员身份,能调这里又调那里,可以异地为官。
身份的尴尬让阿飞婚姻上也尴尬,原先结婚时,两人都年轻,不知晓身份编制的区别有那么大,认为有份正式工作,就是正式国家干部了,嫁谁都是嫁。
等后来工作久了,弄明白区别后,王娟才后悔自己选错了。后悔导致的结果是想吃后悔药,她于是看上一个有妇之夫的领导,那个领导调到另一乡镇后,王娟也申请调到那个乡镇。除了双休日,王娟偶尔回来住一晚,平时很少回来。
王娟回来住又偏不跟阿飞同床,自己和女儿住另一间。直饿得阿飞快要撞墙。
夫妻关系如此,阿飞也只有沉沦放浪下去了,他见酒就喝,一喝就醉。心里的苦,在他看来可以借酒浇去一会是一会。醒来后更苦,那是醒来后的事。况且,醒来常常又是第二天了,日子又继续着了。
何姣知道儿子的苦,但还是希望儿子有个完整的家。是啊,谁的婚姻也容易。
但是,阿飞能挺多久?他没把握,没自信。人生太像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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