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一处商业楼盘正在举行交房仪式,业主,房产公司,物业,保洁人员将本就不宽敞的道理围的水泄不通。
一位看着有些稚嫩的小保安正满头大汗的指挥车辆,来车先敬礼,然后伸手送行,重复的肢体动作一直从早上持续到现在。不时还要回答前来问路的业主,枯燥的工作让小保安感到有些疲惫。
“小伙子,累了吧?来,抽根烟解解乏!”没留意冒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穿的其貌不扬,拿着皱巴巴的烟盒,给小保安递上一根烟。
小保安冲烟扫了一眼,是云烟,貌似不便宜,再瞅瞅给烟的男人,显然是不认识。但是站了一上午的岗,腰酸腿疼的,确实也想抽两口解解乏。
但换岗的时间还没到,最后冲那个人摆了摆手:“师傅不好意思,在岗呢,不能犯错误。”
男人拿着烟的手没有收回,胡子邋遢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诚意。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瘦高的小伙子,笑容更盛。
“听口音,家就是附近的?哪的?”
听话口,来人好像也离着不远,年轻保安也不再如自己嘴里说的那么敬业,话多了起来。
“辛庄的,师傅你哪个村的?”
“嘿嘿,不远,闫庄”
“邻村阿……那师傅你今天过来收房?”
听到面前的老男人就是隔壁村的人,自然熟络了不少,好意的问了一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中年汉子还算有些眼色,将那根烟硬塞进了保安的外衣口袋里,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自己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自顾自的点上,深吸一口,烟头的快速闪烁,就一口,香烟离开嘴唇时,露出小半截烟灰,又故意让尼古丁在肺里存了有一会,才缓缓吐出。
食指老练的将烟灰弹掉,依旧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不收房,就是转转,看看热闹”
“奥……这样啊。”
又是一个闲人,小保安心里大概有了几分数,由于职业原因,平时碰到最多的,除了业主,就是像眼前这位这样的人。
一般这类人大都有着充裕的时间来打发,任何事情都能勾起他们强烈的吐槽欲望。招惹不得,他们能从市场菜价涨了几毛跟你探讨到宇宙大爆炸,典型的狗皮膏药!
男人如此有耐心摆明了想聊点什么,这可叫小保安心里有点发苦。
“看来你真的没听说过我……”男人没头没脑得说了一句话。
“啥?”保安被说蒙了。
“听人提起过老鸡狗没……就是我,如果你是辛庄的肯定听说过我,老子这名号,方圆百里独此一号!”
这位叫鸡狗的狗哥哥,说地底气十足,迈着八字步,头说话时不自觉的还往后扬了扬。
“真没听说过”保安自己都觉得尴尬的不行。
那位狗哥却不是很在意,又给自己打圆场。“没事,你年纪还小,有时间问问你们队长——老黑,我俩老交情”
“嗯嗯,回头我问问”实际年轻人心里想早点让这个神经病滚蛋。
狗哥丝毫不介意保安的敷衍,又给自己找了一个话题。
“干保安嘛,我多少也懂点,你们那些门道不少,首先得军队那一套,就是那个正步吧,我也会,你瞧着我给你走两步。”
“齐步走……”说着给自己“1,2,1”的叫上了号子,奈何自己努力将胳膊腿伸直了走的几步,在经过正规军训的小保安眼里,还不如广场上妞大秧歌的大妈来的赏心悦目。
狗哥又学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估么着露这两下,足够能证明他也曾经是个资深保安。
看着像过河鸭子一样的老鸡狗,让小伙子更觉得今天糟透了。
“怎么样,有点意思吧?”狗哥得寸进尺的还想得到人家的认同。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额……差不多吧!”保安尽量含糊过去,只不过现在希望手里有块转头的欲望越来越强,特别想让这莫名其妙的玩意离自己远点。
得到认同的狗哥,老脸笑的像一朵盛开的菊花。黑黝黝的脸上一笑堆起的褶子把眼睛挤的成了一条缝。
小伙子见这是位打蛇上棍的主,就找了个借口赶紧打发他走,“狗哥,快中午了,你看你不行吃点饭去,你这么现在这跟我唠,被领导看见了怕是又要挨骂了,你理解一下,兄弟我也不容易。”
“嗯……那行,干你们这行事儿是多”狗哥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影响人家饭碗这事,似乎在他看来是相当罪大恶极的事。
又掏出剩下的半包烟,囫囵着硬塞进保安兜里,塞完又接着突然吼了一嗓子——“敬礼”,夹着半截烟的那只手举过头顶,像极了一只活猴!
这一连串动作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完成,等保安回过神来,再想追过去把烟还给狗哥,那人已经走远了,腿脚出奇的利索。
“怎么回事?”这边岗位发生的状况,让大队长注意到了。
大队长,也就是老鸡狗嘴里的老黑,人如其名,肤色确实比一般人要重上几分。
“刚才有个人说他叫老鸡狗,还说他认识你”小保安生怕挨骂,先捡重点的给队长说。
黑脸队长平时算是个暴脾气的人,跟下级交流基本靠吼,可听说“老鸡狗”的名号,想了一下,干张了张嘴,一时也没辙。
只能摆摆手说:“不用管那个人,那种人充其量就是个盲流!”
小保安听得心痒,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下:“那是个什么人?”
“什么人?他娘的神人!”队长没好气的回答,双手一背,然后去别的岗位巡查了。
小保安瞅了瞅老鸡狗走的方向,对“神人”俩字,深以为然。
此时的老鸡狗,正坐在他那辆“房车”上,听着收音机里的河北梆子,无所事事的在马路上瞎溜达。
那所谓的“房车”无非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拉脚的电动三轮,白天拉个人,晚上没地方去就当做自己的窝棚。
其实要说起来,狗哥也是位可怜人,正当年的时候,跟着一帮人去高速截车。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里都少不了一些捞偏门的刁民,挨着高速近,游手好闲的人们就想挣点过路费。
那时年轻,比现在还“敢干”,每回搞事情都是第一个打头阵,弄上几个路障,自己套上一件反光服,在高速马路上就这么一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狗哥再手持一把大刀,恍然觉得自己就是关二爷在世。
但每次得手,分的最少的也是他,狗哥敞亮,从不计较这个,他要的是别人捧得的那种感觉。
后来事发,一群人就抓了狗哥一个人,那帮孙子跑的比兔子都快。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拦路抢劫,性质太恶劣,一判就是十几年,再出来已是不惑的年纪。
老婆不愿意守活寡,他入狱的第二年就带着女儿改嫁了。
夜色渐深,路上行人减少,拉了一天客的狗哥今天收入依旧惨淡。
把车骑到河边的一处简易彩钢房处,里面人声鼎沸,不大的窗户开了一条缝,白色的烟气缓缓往外冒着,狗哥推门进去,烟云笼罩,呛人的气味刺激的嗓子发痒。
好在他也是一位老烟枪,稍微适应一下,找了一处斗地主的桌面围了过去。
正把纸牌摔得作响的三人,见是老鸡狗,便纷纷打趣。
“狗哥,今天发财了?有几天不见了,这回又接济兄弟们了?”挨着狗哥坐的一位男的,呲着一口黄牙,跟狗哥打趣。
“是啊,狗哥,兄弟们手头都紧,想去牌九那玩吧大的都没钱,您要是手头宽松支援点儿?”桌子对面的牌友也帮着呛。
最后那个人赶紧机灵着给狗哥点上烟,又新沏了一碗茶给端了过来。
老鸡狗靠在椅子上,满脸沉稳但又不失得意,端起粗茶,吹开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
“啪”从内兜里掏出一沓子毛爷爷,“输了算我的,赢了哥几个平分,怎么样?”
“好!痛快……”
“狗哥太爷们了!”
“鸡狗哥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三人赶紧把钱划拉到自己手上,激动的脸都有点抽搐。然后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老鸡狗,往牌九桌上走。
第二天早上,顶着深深眼袋的他,又开着他的“老婆车”开始了一天的生机。至于钱吗!呵呵,中午那顿都还没着落,但他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来来去去,就那样吧,但是有些东西不能丢。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饿着肚子的狗哥来到黄花沟上的大桥,桥边围了一群人,好热闹的性子,也让他扎了过去。
河道今天开闸放水,一些在水库里活得时间久的鱼儿,也被放出来了,随波逐流,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去。
水里早就下好了网,河岸两边分别站着几个中年汉子,正好该收网了,准备好的人们,拽住鱼网,双腿打着弯,脚狠狠踩在地上,叫着号子,几个壮汉一起用力,鞋由于太过用力被撑的变形,担心下一刻脚掌就会破出来。
“嘿,你看,大鱼真不少啊!这些鱼怎么跟傻子似的往里钻?”桥上看热闹的人发出惊叹。
狗哥嗤之以鼻:“哼,河道就这么窄,水这么急,它们不往里钻,还能钻进大姑娘的裤裆里?”
“轰”人们哄笑,刚才说话的人被闹了一个大红脸,瞅了一眼老鸡狗,恶狠狠的瞪着他,前一秒还是条硬汉的狗哥,现在却不敢正视那人的目光,满脸赔笑,低眉顺眼,兴许是那人有别的事,啐了狗哥一口,走了。
桥下捕鱼的人还在一网一网的捕,到最后几网也就没什么东西了,看热闹的人散去不少,狗哥没走,本来上哪都一样,看的出神,突然觉得自己跟这鱼有点像。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鱼能认定的路就这么一条,也只有这么一条,水流滚滚,它们一往无前,不是还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吗,可能河流的下一个地方还有捕鱼人,但是它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这么一直游啊游吗?结果有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坚持的是什么。
很久没有这么入神想东西了,烟瘾犯了,想抽根烟,摸了摸上衣,再摸摸裤兜,只摸出一只剩下一点儿气的打火机。
心里慌的很,又回车里翻腾一遍,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根折了的烟,小心将烟接好,给自己点上。
这烟瘾是解了,可肚子却饿得厉害,这饭,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有时候他还是挺怀念有婆娘的时候,尤其是这饭没着落的情况,以前多少有个地方能吃上口热乎饭。
出狱后,他也曾找过前妻,人家早已经改嫁,但前妻念夫妻一场,联系方式还是给他留下了。
也有好久不联系了,就试着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秀儿,最近过得怎么样?”
对面意外的回的很快
“上班呢,鸡狗吗?有事?”
离婚多年,生分的形同路人,狗哥回答的小心翼翼
“没事,在哪上班?”
“康悦宫”
康悦宫是本地出了名的洗浴中心,当然凡是去过那里的男人都知道那里是干嘛的,也是都愿意去的地方。
狗哥手有点哆嗦,心里突突的跳
“在那干你能做什么?”
“人家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老鸡狗没有勇气接着问下去,原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现实是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人家有老头,自己没必要瞎掺和。
“光棍好活……”一声高昂的吆喝,引来路人的侧目。狗哥又骑着他的三轮开始拉客,熟悉的电瓶发动声,让他觉得还是这个“老婆”让他无比踏实。
中午的饭打算在一家小面馆吃,老板是同村的侄子辈儿开的。
把车停在门口,摇摇晃晃的来到前台,对着服务员说:“老样子,吃完算我账上。”
服务员眼皮都没抬一下:“把你之前的账结一下,小店利薄,以后概不赊欠”
“什么玩意!?跟你废话不着,把你们老板叫来!”狗哥把前台桌面拍得“梆梆”响,服务员的话让他的面挂不住,粗糙的老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
“敲什么敲,这就是我们老板的意思!”小姑娘瞪起了杏眼。
“这个破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狗哥掏出手机给老板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劈头盖脸就骂,“小王八羔子,能耐了是吧,就那俩饭钱你还好意思催我!信不信我现在就上你爹坟头,我老哥俩好好唠唠你这事,我告诉你,你爹我俩当面可是拜把子交情,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狗哥这嗓门一嚷嚷开,一屋子吃饭的人都看着这,小服务员一脸恶心。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最后狗哥把电话递过去,小姑娘听了几句,一双眼狠狠刮了狗哥一下,就钻进了后厨。
饭馆给整了几个菜,他又喝了小半斤,酒喝到最后,心里也愈发堵得慌。
前妻的事依旧让他无法释怀,打算去学校看看女儿。
女儿跟着前妻,现在在上高二,学校是市里重点中学,每次想到这点都让他自豪的哼上几句河北梆子。
“那是我的种,没我这个爹,谁给她那么好的基因。”这是他逢人吹嘘说地最多的一句话。
记得上次去学校还是开家长会,本来也轮不到自己去,但是女儿的继父还有前妻有事去不了,他才顶上了。
老师跟所有家长开完会后,单独约见了他父女俩。
老师是一位三十岁风韵犹存的美妇,狗哥满脸赔笑,手一直在裤腿上搓来搓去,对面酒瓶底厚的眼镜后面一双戴着美瞳的眸子,不断在老鸡狗身上审视。
“你好,请问你就是王灿的亲生父亲?”一双涂着猩红色指甲油的手伸向对面那个一脸猥琐相的男人。
狗哥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握住班主任嫩白的手,还没来得及握实,对方已经将手抽了回去。
老鸡狗停在半空的手不知道往哪放,赶忙往裤兜里掏烟,又意识到对方是女性,手又抽出来,尴尬的挠着乱蓬蓬的头发。
“是,是,王灿是我女儿,如假包换!”
站在门边的王灿,不屑的将头扭到一边,事实上,他女儿打进办公室就一直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学生的小动作老师尽收眼底,但是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不是她在意的。
“王灿最近一段时间成绩下降很快,不知道你们做父母的有没有注意到?”
拿成绩说话一直是各科老师的杀手锏,王灿的班主任也屡试不爽。
“这……女儿跟她妈,这我还真不知道,老师你费心了,多督促一下。”
班主任调整了一下坐姿,两条腿倒换了一下,依旧翘着二郎腿。
这回老师的声音明显有些严厉:“做老师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个个出类拔萃,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学校单方面就能解决的。就拿开家长会来说吧,我跟她母亲沟通了好多次,每回都是工作忙没时间,这次是唯一一次见到王灿的家长!”
不明白底细的狗哥只能把头点的跟小鸡似的,嘴里“是”个不停。
对方家长的一味道歉显然不能达到老师要的预期效果,“啪”的将桌子上的教材一摔,“最近你们家孩子在课堂上公然顶撞各科老师,他们找我反应不是一次了,如果王灿同学还没有改进的话,学校建议休学!”
班主任突然发难,让打算蒙混过关的狗哥措手不及。“这…这…怎么行,老师……”
女儿的班主任将头扭到一边显然是不想听他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话。
狗哥吃了鳖,脸色一沉,瞪着眼珠子扭身走向女儿,王灿看这个所谓的父亲样子吓人,不断往后退。
“啪”狗哥赶上女儿,粗糙的大手狠狠的印在女儿粉红的脸蛋上,自己的手都被震的发麻。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王灿一脸不可置信,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珠开始慢慢变红,眼眶湿润起来,最后盈满了泪水,眼泪像解冻的窗花,开始往下趟。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狗哥被女儿嚷着。
女儿的叛逆让老鸡狗心里的不忍变成了愤怒,又是一巴掌,“老子生了你就能打你,这就是资格!”
王灿跑了,这时班主任才出来打圆场。从那以后狗哥再也没有见过女儿,但这回他打算服个软,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从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在门口等着孩子,今天是礼拜天,接孩子的车早就将门口附近停满了。
狗哥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着孩子,一般情况放假的时候都是王灿自己回家,没人来接她。
找了一家包子店,要了一屉包子,边吃边等。
就这么眼巴巴的瞅着大门口,包子吃的很慢,等吃完,学生走也的差不多了,这时才看见女儿从门口现身,内心在踌躇要不要过去,怎么张嘴。
一直停在门口的一辆劳斯莱斯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岁数和自己差不多,女儿看到那人很开心,一把抱住男人的手臂跟进了车里。
狗哥心里发酸,他从来没有和女儿这么亲昵过,同时心里有些不安,开豪车的男人显然不是她继父。
正愣神的功夫,一位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打招呼:“师傅,去钟楼多少钱?”
狗哥心里一团乱麻,本来这活不想接,但看到穿校服的女孩,故意把价钱报低了一点,拉上了母女俩。
“同学,你们学校学生家里都这么有钱吗?开劳斯莱斯接孩子,太炫富了吧?”狗哥抱着一线希望打听一下。
女孩显然对陌生男人的问题有些不习惯,怯怯的说:“你说那个?”
“就刚门口那个,接的是个女学生”
“奥,你说王灿阿!”女孩回过味来,看来认识狗哥女儿。
“我不知道叫啥,就好奇,家里有钱也没必要这样接孩子吧?不怕被人惦记上?”
“切,她家里哪有钱,那老板保养了她!”女孩一脸不屑。
开车的老鸡狗有些沉默,女孩母亲数落孩子:“瞎说什么呢,这才刚上高中,哪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又怎么知道的?”
这个年纪的女孩大概都有点叛逆,家长越是不承认自己,越想证明什么,女孩信誓旦旦的说:“我怎么就不知道,别人还罢了,我俩是同班,上次有个同学在KTV过生日,王灿带着这个男人过去了,单还是人家买的,这事班里谁不知道。”
女孩的母亲见女儿说的有理有据,只能感叹世风日下。
狗哥心里发闷,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车里的母女俩被烟呛的不行,打开窗户,母亲对前面司机说:“师傅,能不抽烟吗,孩子小闻不了烟味。”
鸡狗一直沉闷的抽着烟,没有理会,后面传来中年妇女的嘟囔声。
往日繁华的街道,让狗哥觉得烦躁,不停的按着喇叭,送这对母女俩到地方后,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扎进了一根刺,如果不做点什么,可能自己会疯掉。
这个城市地方不大,找一个人还是不那么难。
开豪车的老板是一家地产商老板,至于他怎么认识的狗哥女儿,谁也不知道,可能有需求就有愿意搭桥的。
狗哥又拿出了当年劫道用过的片刀,给自己换上了宽松的衣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任性的认为自己还是那个每次都冲锋陷阵的好手。
他怀念那些岁月,也忘不了那些岁月。
但是,他失败了,结果很简单,老板身边的保镖哪个拎出来都能单挑两三个狗哥这样的。
那个老板让人把狗哥一条腿打折后也就没有为难狗哥,片刀被特种部队出身的保镖玩笑式的拧成了麻花,扔在抱着腿哆嗦的老鸡狗身边。
狗哥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那是刚才动手时,被人摔到路边马路牙子上磕的,冷汗和着血液,早就成了一个大花脸。
咬着牙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老年机,两只手捧着才能保证手机不被打颤的手扔出去,努力了很久才终于播出了那个一直想播的号码。
“嘟……嘟……”播了很久对方没人接听。
狗哥努力挂了还想再试一下,就在这时对方打了过来,狗哥很高兴,将手机放在黏糊糊的耳边。
“喂,秀儿阿,我是狗子”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嗯,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狗哥很虚弱,腿上的痛让他牙齿有些打颤:“我就寻思着,咱们能不能别干那个了,行不行?好好找份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
电话那头的秀儿,好像听出狗子出了什么事“狗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狗哥听到这些,心里有些暖和,正想说点什么。但秀儿那边好像有人在催促,“快点脱阿……”是个男人的声音,电话也开始嘈杂起来。
“狗子,我这正忙,有空再说啊……”说完这句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狗哥手里没了力气,手机滚出好远。
起风了,夜风打着璇,卷着一切没有根基和分量的东西,一张破旧报纸打在了狗哥脸上,很快被血浸透,糊在了头上,成为了一块遮羞布,清色的月光只能照到鸡狗半个身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羞辱他,嘲笑他。
他就那么躺在那里,没人在乎他的死活,就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癞皮狗!
出狱后,这个男人又选择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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