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蒲
早早吃过晚饭,往河堤走去。
上了木桥,置身于芦苇的海洋中,顿觉空阔。
几天不见,芦苇的花穗已蓬开,如马尾,如帽翎,瑟瑟地轻颤,恍若听得到小提琴弦走中弓的声音,扯着风的凉,夜的沉。
秋风拂过,芦苇躬身揖拜,凉意越浓,苇花越要捧出炽烈的白,翻成云,涌成浪。
它们那虔诚之态感动着我。伸手采下一穗,在灯光的映照下,苇被镀上了亮金色,俨然一麦穗舒展着长长的细芒,顺手捋一下,穗芒成为服帖的一绺,微柔的它们哪舍得扎我的手呢?
随着桥廊的弯转,从另一个角度看苇,它们掩映着远处的楼房。在夜幕下,楼房方正的棱角增添了一份柔媚。
光线渐暗,空中飞着几只小鸟,急急地扑扇着小小的翅膀,它们在忙着捕捉飞虫。我真佩服这些鸟儿的好视力,在微弱的光线下还能准确地定位,用尖尖的喙迅速出击。小小的生命,为能饱腹而努力工作。人们常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今天看来晚睡的鸟儿也有虫子吃。
扶梯而立,细看被灯光照着的千屈菜。这几天连续高温,它们的花穗多已枯落,裸露着长长的弯曲的茎秆,像一只只蜿蜓的长臂,
茎秆顶端俏丽着一簇簇玫红,颇像纤指上涂了亮眼的指甲油。蛊惑着夜的眼。
远望河面,只只看到粼粼的水波,夜色把它的情意揉进水里。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水面,几个小黑点在动,是水鸭。
它们摆起整齐的阵列,头鸭带队,其余的紧随。它们也是在觅食吗?酷热的这些天,它们是躲进了芦苇丛避暑吧?它们的雏儿不知饿着了没有?
在这幽暗的夜色中,听着飒飒的风穿苇林的细微声,闻着扶梯渗出的松香,我沉醉在初秋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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